拱手,道:“武公子,想不到这荒山义庄之内,也能巧遇,看来你我倒真有几分缘分。”
就这一句,武承休立刻就还魂儿了,就跟夏日炎天吃了一口冰碗儿似的那么舒心。这黄昏奔波走山路折腾得一头臭汗两腿泥,加上坟前、义庄两番惊吓——满身的疲惫、满心的惊惧、满肚子委屈。合着就这么一句话,武大公子全忘了,就觉得周身上下都这么通泰,不枉此行。
承休心里欢喜,口里酸楚,叹道:“七郎,你我几番相遇,皆是天意,既是有缘的,何故拒我于千里之外,至今不肯与我兄弟相称呢?”
七郎淡然道:“公子莫怪,老母几番训诫,不准结交富贵人家,七郎虽然粗鄙,也还懂得一个孝字,不敢有所违拗。”
一句话把武承休噎得够呛,这一丝喜意刚冒头儿出来就拍回去了。在那个时代,愚忠愚孝都是天经地义的,百善孝为先嘛,亲娘的话跟圣旨也不多了,不管有道理没道理,儿子也不能反对。所以承休被噎得张口结舌,这就叫吃冰棍儿、拉冰棍儿——没话(化)。两人一时不尴不尬相对无语,又听得屋外脚步声匆忙。
李应关好大门,又去厨房另点的油灯,捧在手里四下巡看,并没有找到那只碧眼狸猫。所万幸的是,也没看到停放什么尸首,这义庄刚好没有什么“存货”,只有后院堆放着几口空的薄皮棺材,是预备着舍给穷人的。李应举着灯正想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烧点热茶热水,给少爷暖身,忽然就听到那屋有生人说话。这一惊不小,李应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跑。进屋一看,李应也傻了,他纳闷啊:田七郎打哪儿冒出来的?
那么说田七郎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呢?七郎还真就是提前来了,但为什么他要提前一天到这,咱们先不说,留个扣子*(注一)。七郎午后来到,已经在坟上拜扫,无非剪除杂草,培添新土。穷人这个坟不老结实的,刮风下雨都受影响,几场暴雨那坟头儿就许冲垮了,所以修整坟墓这一项对于穷人来说不是表面的仪式,而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实际工作。七郎修整完毕,自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