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韶头也不回离开客栈向着黑夜中幽深难辨的终南山奔去,将马栓在山脚土地庙里后,他踏着夜色走过了刻着“长春”两个大字的石碑,见石碑又有被荒草遮蔽的趋势,便拔了短刀上前,干净利落几下将杂草切了个干净。茫茫月辉中石碑上的只有“终南”两个最大的刻字清晰可辨,但是对于祁连韶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倒背如流。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这是当年长春真人丘处机亲笔所作亲自刻下的诗篇,意为感慨世人诸多磨难,誓以救助苍生为己任。百年过去,如今早已非乱世,全真教如同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迈入了耆耄之年,覆碑的荒草就是从结的白须,风霜的磨痕就是纠结的皱纹。
祁连韶竟盯着石碑看了好一会儿,晃神回来不禁笑叹自己果然还是老了。将短刀收进囊内,他最后瞥了石碑一眼,这才抬步上山。终南山石阶有千百万之多,除了人力亲为并无他法。祁连韶几步并作一步飞身上阶,没多久胳膊衣衫就被夜间露水打湿,他脚下丝毫没有停歇,迅捷如猎豹般的身形在山道间疾走穿行。
他并没有选择道士们回道观的老路,而是选择从旁的岔道拐了出去。山上本就诸多小路暗道,也有不少登山冒险的旅人迷路至今未归,尸骨如今也躺在山中不知名的哪个死路尽头风吹日晒。
但这条路对祁连韶来说毫无危险性可言,深草掩没之下自有曲径通幽,这条岔路尽头是一处临风悬空的断崖。祁连韶立于崖上眯眼望了望对面山头,然后对着迷雾笼罩的山崖举起了从腰间解下的宫铃摇晃起来。
叮铃--叮铃--叮铃--苍脆的铃声在山峦悬崖间回响起空灵的声音,霎时间祁连韶脚下本来空濛幽深的断崖突然开始往上涌起大量云雾,即使是在夜间月光映照下也十分清晰。那云雾仿佛是被活物吞吐一般翻腾不断,变化莫测,片刻后就在祁连韶跟前形成了一个类似拱桥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