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国强继续把那些残留的竹枝和碎瓦扔掉,用扫帚清理干净檩子和椽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淑芬递上来的青瓦,这老丈人啊,终于想通了,七叔这么大官,多一百多斤粮食、几百块钱,有啥大不了的。这几间房子变成瓦房,那就要耐看多了!到了冬天闲下来,再来把这阶檐和屋里的地面都铺上石板,那就完美了——国强想着,到时候还可以带着大胖小子来看外公、外婆呢!
淑芬很感激踏实肯干的姐夫,要没有他,这个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哎,要是富顺在就好了,姐夫也不用这么累的两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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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顺还是规律地重复劳作。
桂英干活的时候舍不得穿上那布料上好的新衣裳,拿着针线胡乱地缝了缝富顺给她的破衣裳,继续下到江边干活儿去,只有在闲下来的时候才会穿一穿。看得同住的几个大姐直夸这个幺妹儿硬是衬得起衣服。
凶巴巴的刀疤刘越来越喜欢富顺,接下活儿的时候再也不吃他和桂英的回扣了。他还让富顺跟着他睡那个“豪华型”的桥洞,有时间的时候特地去给他捡来很多漂亮的油光石。这孩子又听话又能干,刀疤刘老是摸摸富顺蓬乱的头发,说:“顺儿,反正我们一个姓,干脆你叫我老汉儿算了!”富顺可不想再认什么爹,自个儿两个爹还没孝敬好呢!倒是桂英讨喜,每天“刘干爹、刘干爹”的叫,每次都被刀疤刘笑着拿竹棒棒赶走。
富顺和刀疤刘闲聊的时候知道,这老刘哥就是本地人,三十多岁了也没娶媳妇儿。祖祖辈辈都是这江边的渔民,后来这地方修码头搞建设,地被占了鱼也不让打了,因为闹事儿被扣了个莫名其妙的帽子天天被揪斗,这头上的疤就是让那群恶人整出来的。今年说是要平反,政府给了他补偿,还给他分了房子。“住逑不惯,睡桥脚还安逸些!”他对富顺说,满眼都是泪。运货的船老板都晓得这头上有疤的汉子,这一代的棒棒大多和他差不多命运,也敬重刀疤刘刚正不阿的为人,都拉起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