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掌中枢,却宁愿在胡人泛滥的北地郡坚守祖业而不去洛中享受繁华,当真是我朝士族楷模。如今巩贼祸乱北地,坞主身为北地豪强,又是朝廷的一等高门,若能帮朝廷劝退巩贼,却是莫大的功德啊。”
傅敷理着袖上的尘土,不紧不慢地说道:“傅家的确跟羌人有些交情,可也只是为能在这边郡生存的自保下策而已。朝廷派了张损这样的粗蛮浑人妄开边衅,挑起是非如今也不见有天兵南来,却教我一介庶民有什么办法。”
“坞主真是谦逊了。不瞒坞主,毛某和郭督邮之所以能平安到达贵宅,就是因为在半路遇到羌人游骑时冒充了傅家子弟。羌人对傅家可是很友好的,所以我觉得,如果坞主能劝退巩更,使北地郡免于战火,却是天大的功劳一件。不但坞主在朝中的父祖会对坞主另眼相看,皇上和贾皇后也会对坞主的壮举感动的。”毛腾说道。
傅敷道:“我自幼身体羸弱,最怕离开家乡受长途跋涉之苦。不瞒毛府君,我十八那年就得到了太子舍人一职,二十一岁就有了尚书郎的身份,可我还是不肯离开家乡。就算朝廷重视于我,要我去做侍郎常侍之类的清贵近臣,我也宁愿呆在自家屋里。”
毛腾顿时沉默下来,郭文忙道:“坞主,能消除战火,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坞主真能劝巩贼退兵,以巩贼在北地胡人中的身份,朝廷也应该不会追究于他,想来也不甚多难。羌人只是劫掠财物罢了,如今富平县城和泥阳周围好多村落都被羌人抢掠一空,他们围攻泥阳已久也不见得能攻下这座坚城。如果怕坞主能劝巩贼急流勇退,不但对坞主是功德一件,巩贼也会感恩坞主的。”
“羌人进攻泥阳,只是要张损的首级而已。如果张损还活着,即便今天羌人退了兵,明天说不定又会作乱。傅某也总不能为了这个妄人来回奔走吧。两位既然光临寒舍,就先用些茶水饭食。傅某会派人送你们平安回到新平的。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去复些药饵。”傅敷冷冷一笑,起身便进了内室。厅内只留下了一个伺候的老仆和毛腾郭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