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她怕这孩子会像之前一样,横遭厄运。
他求她回宫,他向她保证,孩子此生安康。
她看着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容颜,笑颜如殇。
当年,她年轻貌美,他万千宠爱。
如今,她风韵犹存,也难掩已逝韶华。
往后,她红颜老去,他风华依旧,却要守她半生苍老。
没有轮回的爱情和生命,于他,于她,都太过残忍。
一年后,夏侯郁一人回到宫里,决意解除契约。
稚儿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悲伤,他始料未及。
人,应该有始有终,它不能接受。
他半生孤独,终得一人相伴终老,它也不允。
他第一次对它发了火,绝然摘掉班指。
苍老随着剧痛急速蔓延,枯萎的身体,华发染霜。
恐惧,毫无预兆地席卷周身。
他猛然想起,他已年近八十,此时解除契约,生命会立刻终结于衰老。
他不能死,她还在那里等他回去。
他答应了她,要像普通夫妻般尽享天伦之乐。
他重新戴上班指,却开始计划退位。
上山容易下山难,退位,谈何容易。
季连裕雪一等八年,终于心灰意冷,易容后改名赵裕,再不过问世事。
此后又过了五年,夏侯郁颁昭退位,传位璟瓯箐,是为迎王。
季连裕雪得知消息后,多方打探夏侯郁去向。已为人父的赵广鸣也为此投身军营,私下打探父亲下落,始终一无所获。
直至左司黯畏罪潜逃时,才找到赵广鸣,将夏侯郁骨灰奉上。
季连裕雪这才知道,夏侯郁退位后一直藏身九觞城,于她遥遥相望十二年。
他不现身,一是怕新王势孤,朝中争斗连累他们孤儿寡母;二是担心泄露魔婴所在,危及北尧。最主要的,他不知何时会脱下班指撒手人寰。她已不愿再做季连裕雪,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离开,为她再添心伤。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