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排地边走边谈,一直走到了山坳上,齐楚良站住了说:“要他们完全放弃那套‘左’观点,目前也许还难,但要设法争取他们对你的支持,至少要减少你工作中的阻力。好,六点多了,我还有20多里路要赶。”他和周塬匆匆握了一下手,便大步向前走去,周塬目送着他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仿佛有种恋恋不舍之情。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在这二十年的粉笔生涯中,这是第二次在他的领导下工作,虽然自己在“左”的政策下,长期充当着“运动员”的角色,对那些“□□”领导们,心中有着敬而远之的隔膜感,然而对于他却一直很敬重,有种亲和感。虽然他并没有把他列入过培养对象,也没有把他树为什么模范人物,但是他能实事求是地待人和看事,当了区里的教育干事到下面来检查,常常是一个人赤脚草鞋,不声不响来到学校甚至坐进你的课堂,也是唯一一个一连听他三天课,平等地和他讨论教材教法,愿意和他在一个床上同睡过几夜的上级领导。这次区里安排他来兼任校长,自己作为教导主任在他的手下,他深深地感受到他的信任和指导,浑身有股热劲,愿意竭尽全力来努力把工作做好。想着想着,他不禁笑了起来,不就是去开几天会吗,过几天就回来了,想那么多干吗?
推了一天车子,一身酸痛,回转时他在供销社借个空酒瓶,沽了一斤“七五冲”①,匆忙回宿舍拿起澡巾,提着桶子就往厨房里跑。晚饭已经吃过,李虎已经收拾好锅灶碗盏,把给周塬留着的饭菜,细心地温在蒸甑内。他一件衬衣对肩上一搭,正准备走出厨房去,见周塬进来,关照他蒸甑下面的热水是干净的。
想着今晚的例会,周塬噎着哽着把饭菜三扒两口咽下去,匆匆洗了个澡,把背心短裤就在冷水中搓了两下,铃声响了。他飞快跑回宿舍,拿起笔记本就往办公室跑。
人到得差不多了。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我们开始开会。今天因汪书记、齐校长去区开会,按照齐校长刚才的意见我们今晚的会议,主要是讨论通过学校本年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