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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透过镂金雕花长窗泻进来,澄泥金砖地上影影绰绰地映着六和同春纹案,万千尘埃在金色的阳光中翩跹飞舞。
张婳放下毛笔,伸了伸懒腰,目测了一下案桌上码的那叠宣纸,不由有些沮丧,整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居然才抄写了二十几篇。
心下老泪纵横,呜呜呜呜,什么时候才能抄完一千篇。
碧桃添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出馊主意:“太子妃,不如找几个识字的奴才帮忙抄写?”
张婳揉了揉酸麻的手臂,好笑道:“被太后知道了,罪加一等,可不是罚抄一千篇《女论语》这么轻松了。”
过了半晌,小环垂头丧气地掀帘进来,闷闷地说道:“小姐,奴婢问过好几个御兽师,他们都说不清楚白貂为何会发狂,也不知道白貂怕什么。”
张婳倒没有抱多少希望,遂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环嘟哝道:“真是一群酒囊饭桶。”
张婳笑了笑,起身踢掉绣鞋,歪在紫檀雕花嵌和田玉榻上,双眸微阖,也不知是歇息还是想心事。用过晚膳,继续抄写了两个时辰,方洗漱歇下。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身侧的榻忽地沉了一下,一个微凉的身子钻进被子,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
张婳清醒过来,心下有些惊讶,苏选侍动了胎气,他不是留在鸣鸾轩陪着她么?怎么半夜又跑到自己寝殿里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苏选侍还好么?”
朱祐樘淡淡地“嗯”了一声,扳过她身子,将她拥入怀中。
张婳犹豫了一下,说道:“臣妾也不知道白貂为何会突然发狂扑向苏选侍,万幸苏选侍无恙,不然臣妾可真没脸再见殿下了。”
“别担心。”朱祐樘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微笑道,“皇祖母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眼睛亮着呢。她若真的疑心你,绝不会只罚你抄写一千篇《女论语》这么轻松。”
张婳心下暗自腹诽,太没天理了!知道我是无辜的,还罚我抄一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