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画迟滞无力,颇见书写者的惶惑与惊恐。
这四个字便是:难再有孕。
朱成璧一惊,梁太医的话语已然直追耳边:“从时间推算,此张方子应该是在皇上尚为魏王之时,徐太医为彼时的王妃请脉而开出的方子。”
朱成璧闭目思索,是了,彼时玉厄夫人尚是王府的侧妃,为示尊敬,人人皆称呼一声“瑄妃”,汤馥娴则被称为“娴妃”。而那时,瑄妃与正妃恰是初初交好,徐太医最早便是瑄妃的心腹,后来才被引荐给了正妃。
梁太医又奉上一张方子道:“这方子拢共只有一张,之后的方子便换了说辞,意指王妃身子弱、体态寒凉,需要好好调理才可能有机会怀孕。”
朱成璧也曾听说过,汤馥娴入府后,分去了原本属于正妃的许多宠爱,其中的矛盾纠纷,自己是不知道的,但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在争宠的过程中,正妃数度处于下风,也落下了一些病根,直到林若瑄入府与正妃结盟,才逐渐扭转了局面。
电光一闪之间,朱成璧陡然醒悟过来,原来如此,数月之前林若瑄一句“我做了不少错事”,竟也包括皇后不孕之事吗?
朱成璧微一沉吟,难怪林若瑄甘愿对皇后俯首帖耳,原来她一早便知皇后再无怀孕的可能,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们二人的盟友关系才会有二十多年的牢不可破。
“这两张方子,你偷偷拿了出来,徐长华可知道么?”朱成璧转一转腕上的白银缠丝双扣镯,淡淡问道。
梁太医微微一笑:“微臣自然有本事能拿了出来,也就不会让徐大人发觉。”
朱成璧赞许地点一点头:“那便最好,此事暂且压下不谈罢。”
竹息适时捧上赤金牙云盆上来,朱成璧将双手浸在淘澄净了的玫瑰汁子里润着,盆里荡漾着红滟滟的香汁,最是芬芳宜人。
朱成璧想一想又道:“皇后自小年夜之后便一直在凤仪宫养着,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只不过她再怎么跟林若瑄撇清关系都是徒劳,只要皇上想起早夭的皇五子与皇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