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扰,执意发起攻击,幸好薛铳早有准备,抢先挥剑斩入其七寸处,将之杀死,这才有惊无险。
事后,薛铳拿随身携带的木碗接了半碗从蛇颈中流出的血,伸手递给了玲烟,又用下巴朝继续赶路的方璘指了指。玲烟知道叔叔的意思,忙朝方璘追赶过去。
“阿璘哥……方师兄,”她气喘吁吁地叫道,“蛇血性热,可解瘴毒,你喝一点吧!”
此刻的方璘面色苍白如纸,额头、鬓角大汗淋漓,显然是疫症尚未清除干净——这疫症已经折磨了他好几天了,那日与泽湖帮一战,他受的刀伤本就严重得多,尽管后来擦了杨抄的金疮药,但心毒郁结,阻碍了愈合,一些较深的伤口仍不免被瘴气所感染。
玲烟直呼唤了三四遍,对方才回过了头。这时她看到了方璘的目光——仍然坚毅,并未涣散——终于令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师兄,我知道这东西很腥,不过……”她犹豫地将碗递了出去。
“没关系的,谢谢。”男孩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便接过木碗、将腥臭的蛇血一饮而尽。玲烟只凭想象就忍不住腹内翻搅不已,但方璘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这一路上艰辛如是,他似乎也从未皱过眉。
“他从前也是这样坚韧的吗……”玲烟忍不住心想,“不,应该不到这个程度。现在的他,几乎是麻木了……可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愤怒的时候?悲伤的时候?还是……心里充满仇恨的时候?”
她努力追忆着,从头开始回想。其中最初的画面,自然便是与父亲刚重逢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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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卷帘山下,薛铭将方敬信去世的噩耗毫不隐晦地告诉了方璘。
如同被邪术勾去了魂魄一般,男孩当时便怔住了。虽然还是夜里,虽然当时的光源只有红彤彤的一堆篝火,玲烟还是能看到他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以及那双平日里无比明亮的眼睛骤然蒙上的骇人阴影。她仿佛听到了他内心崩塌的声音——像是钢铁折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