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又刺得更深,直至穿透肺叶、穿透肩胛骨、从后背的肌肉中穿出,剑刃的锋利此时竟成了祸害:它让寒铁与血肉间的摩擦阻力几近于无;而李宏孝大惊之下,又忘记了弃剑闪躲……于是,方敬信的双掌便笔直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骤然爆发的内力仿佛出自一个毫发无伤的人手中——李宏孝绝想不到,其实早从一开始,方敬信便预留了一份内息在丹田深处;而这份内息既是未用来保护自己,那么便自然是要用在转守为攻的时机上了。
像断线风筝一般,李宏孝被推得向身后飞了出去,直至后背结结实实地与钟楼顶那口硕大无朋的青铜巨钟撞在一起。
金属的剧烈震颤催动了他的内伤,令他喷了口鲜血,但除此之外他却未感受到其他的力道——似乎方敬信的内力在他体内化作了无形,亦或是从未爆发过似的……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直到下一瞬间,钟声轰然震动了整个钟楼和钟楼外的天与地,他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警世钟响了。
原来这口该死的大钟、才是方敬信那最后气力的真正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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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舵主,这钟声……”
叶聪震惊不已,虽已劲装结束地骑在了马背上,骤然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的英武之气打了些折扣。而麾下五百余会众此时亦皆屏息无言,仿佛都不敢打破这钟声弥漫下的某种另类的沉寂。
施凝循声遥望向山坡下的汉州城,也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是警世钟……警世钟响了!”
众人又开始面面相觑,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毕竟,上一次警世钟被敲响,还是一百年前的往事。
唯有一向很少开口的玄旗香主:空雪和尚仍气定神闲,只双手合十,对着阴雨绵绵的天空朗声道:“善哉!‘警世钟响,全城御敌’,百余年善恶果报,就在此**之间矣!”
没有人听不明白。红缨会等待这样的时刻已经等了一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