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人却也不等他接近,第一瞬间便作鸟兽散、纷纷逃远了——全不见向来助威时的气势。方璘被怒气牵动了内伤,只觉胸中又闷又痛,追了两步便被迫停了下来,看着那些无赖的背影,忍不住咬牙切齿。
怎么短短的一天竟让他遇上这么多可恶的事?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少爷……”
方璘怒意未消,猛地一个急转身——本以为又是哪个找麻烦的家伙,却不料,迎面只见一位畏缩的中年人,正对他温和恭敬地嘻笑着。
这让他为之一怔。“你是……”
“小少爷不记得小的了?”那人搓着沾满泥土的双手,“小的名叫赵九。”
方璘并不认识什么“赵九”。只是定睛打量一番,却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来——此人身形佝偻,瘦骨嶙峋,身上缠裹的破袄比那班无业游民的更现简陋;整张脸鼻青嘴肿、两眼乌黑,已经辨认不出长相,只有光滑堪比女子的嘴唇和下巴仍十分扎眼,叫人很难不去注意。“你就是之前被打的——”
“是,小的正是其中之一,”赵九谄媚地笑道,因咧嘴牵动了伤口,痛得嘶了一声。他果然便是方璘救下的其中一名净人。“少爷想知道的事,小的或可告知。”
方璘自是求之不得。也顾不上附近路过之人投来嘲讽的目光,连忙吩咐赵九继续说下去。
他就这样知道了后面发生的所有经过。
“想不到我爹也卷了进来……”从头到尾听完后,方璘忍不住喃喃低语,心里的自责更深了一层——单是曹经纬师徒受难、已经足够他悔恨不已了,若再添上他的家人,他便恨不得一剑砍了自己惹麻烦的双手。还未等赵九讲完,他已有几次听不下去、想要直冲进汉州城里找那该死的“内翊司”算账,也多亏这净人语速够快,才让他及时冷静了下来;而冷静归冷静,那份悔意到底深深地扎进了他心里。
甚至他也后悔过救了眼前这个净民——当然只有短短一瞬。
“少爷也不必太过忧心。”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