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而主动放慢速度来打招呼的。其中大半是为问路,只有少数是纯粹出于喜好交流的天性、而来简单地搭个讪。
“小兄弟既是从东面来,莫非也是江东人士?”
“不,在下家住锦西。”
“看样子也是到汉州赴武林大会的,没错吧?如今王靖安召开这旷世盛会,可真是成全了我们这些习武之人,总算是有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了!”
“扬名立万?”
“是啊,‘扬名立万’!听说古时候,武林中人只要技艺精湛,就总有立威名、建功业的机遇,只大净建立以后,才逼得咱们七尺男儿俯首躬身、畏头畏尾……要我说,王毅震这大会办得正是时候!以这里开始,咱们轩陆净浊之民,可都要换个活法了!”
这样聊上几句,对方便简单地告了辞,又继续扬长而去。留下方璘在后面慢慢走着,想象起所谓的“换个活法”、该是怎么一回事。
以往,他只是觉得大净的天下很不合理,有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是他所厌恶的、想要打破的——但这些“打破”,也只是针对眼前的一些小事,比如在京城时目睹净军杀人、便出手阻止,厌恶阴天城下寂静的黑夜、便在拓跋麒勋的怂恿下点燃了空雷硝……至于“打破”之后应该可以获得什么,他却一直没有清晰的概念。
他从未想过可以“换个活法”,尽管他隐约知道,眼下这种活法,自己是无法坚持太久的。他也明白那旅人所要换的新“活法”必定比现在要好,可究竟会好在何处,却也不易想象……
也许,就如同这淮宁省里的生活?
方璘心底蓦地产生了某种疑虑,与先前的振奋、激昂互成对流:假如在这里,武林拥有更高的地位,那么武林以外的人会不会像在外省屈服于净族一样屈服于这里的武林显贵?
若真是如此,淮宁与其他省份,又会有多大的不同?
方璘赶忙用力摇了摇头,想把这怪念头驱逐出脑海——这还不算怪念头么?好不容易来到了一处没有净族阴霾的地方,他却又胡思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