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还是不可避免的犹豫了。如果是从前,我也许会毫不犹豫的签字。但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实在没办法装作毫不知情重新开始我的人生。唉,原谅我这个死性子,很容易动摇。陈旸在旁边小声催促,“言言,想什么呢,赶紧签啊。”我拿着笔的手一抖,在空白的一角划出一道丑陋的墨痕,似乎只要我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是背叛了什么似得。可明明我现在身家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就在我犹豫的档口,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像是老天抛下一个让我放弃的借口,我甚至松了口气,赶紧把手机翻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拿着包匆匆站起来,“对不起,我要去接个电话。”陈旸跟着追出来,我俩就站在空荡的电梯间,我对他比了一个口型,“对不起。”陈旸明显失望了,就站在一旁,似乎想跟我说什么。我指指电话,示意他等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是顾言?”我嗯了一声,电话那边儿说:“你现在赶紧来一趟医院,你母亲住院了。”……这个约到底是没有签成,陈旸带着我心急火燎的赶去医院。病房里我妈插着氧气管,似乎昏昏沉沉的。我咬着嘴巴忍住眼泪,一连喊了几声妈。我妈这才睁开眼睛,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你来了?”我一瞬间就觉得特别对不起我妈,一个人在外面闯荡,都没时间牵挂她的身体是不是还康健。后来我问过我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了,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我妈说,她不想成为我的包袱。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公益广告,是一个老父亲,子女给他打电话,他都是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很好,老伴也很好。子女忙,没时间回家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老母亲已经去世了。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什么事业啊感情啊,统统不重要了,我就只想陪着我妈。但其实不行,我妈住院看病都需要钱。这种被称为俗物的东西,恰恰是能救命的。我拍了拍我妈的手,安慰似的,“妈,我来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钱,她示意我低下头,小声问,“言言,要住多久的院,钱还够么?”我点点头,“妈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