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将窗户关上,她笑道:“太后娘娘,天寒地冻,扑了风可不好。”如今,也只有落衣姑姑敢在母后面前说“不”。母后似恍然回神,嗯了一声,将杯中青梅酒一饮而尽,什么也没说,低沉道:“你回去吧。”
我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次日,母后忽然传话给我,让我陪她出宫。宫里的人都知道,每年冬天,太后娘娘总要腾出十天半月的功夫出宫养身子,除了落衣姑姑,什么人都不带。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她也从不许人说。暖轿并未行多久,才至朱雀门外,便停了轿。
后来,我才知道,那座宅子,是父皇未登基时的潜邸,母后初嫁时住的地方。
宅院深深,举目望去,亭台楼阁皆是白哗哗铺天盖地。柳絮般的雪花嗦嗦往脸上扑,我里面穿着绯红云锦长裙,罩着一件厚实的青绿色凤凰纹袄子,最外头裹着大红羽纱面灰鼠毛鹤氅,头上罩着雪帽,脚上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牛皮长靴,犹是如此,我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我随在母后身侧,那样冷,她却像有什么急事一般,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穿过长廊转过花径,行至一座小院落前,她方止步。院门口早有人迎了出来,三个面色苍老的妇人领着丫鬟小厮跪在廊房请安,母后连眼皮都没抬,只道:“都回去吧,有事会宣召。”
三个妇人微微颤颤答:“是。”我不知道她们是何人,却也不敢问,只是随着母后,一步一步往里走。过了廊房,是十丈宽的青砖路,上面的雪已铲尽,铺了一层草灰。路边两侧种满了青松,虽是隆冬,却郁郁葱葱,从白雪中钻出绿色。青松后是两片大池塘,水上隐约可见枯碎的莲叶,结着碎冰,裹着雪花。接着是葡萄藤架、飞檐小亭子,还有大片光秃秃的树丫。越往里走,我越觉得熟悉,待行至屋檐廊下,回身一望,才惊然:这里的布置格局,竟然和慈元殿一模一样!
屋中早已收拾干净,地龙烧得滚热,也笼了数盆银炭。母后入内屋换衣衫,我第一次和她单独住在一起,很觉惶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行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