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则已,一说,滔滔儿的脾气又上来了,她嘟嘴道:“要不是你气我,我也不会生气。先有私邸的四个妾氏,后有巩义进贡的世家女,还有宫里的张幼悟,太后还说要给你选妃!我也会害怕老,害怕病,害怕容貌渐衰,害怕有一日,你看见那些年轻的妩媚的娘子,就不见我了,不宠我了。”停了停,负气道:“当初如果知道你要当官家,我就不嫁给你了。”
听着她口无禁忌,向自己剖白,他又是高兴,又垮了脸,道:“什么当了官家就不嫁我了,那嫁谁去呀?”滔滔儿随口道:“方平就不错呀,现在也没娶妾室,而且从不招惹女人。”旁的男人倒没什么,赵曙最在意的就是方平,禁不住从牙缝里说了句:“我非得让他娶个妾氏不可,看你往后怎么说论。”
滔滔噗呲一笑,道:“到时候诗棋还不恨死你,她若是要打你,我可不会拦着。”
两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吵架,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和好。尚食局的紫衣大监端着食盒呈上各色糕点、粥食,才摆了满桌子,滔滔却看着直唤恶心,非要吃扁食,御厨又忙煮了两碟子扁食呈上。如此费了番劲,已是天光大亮。
滔滔问:“今儿不用上朝么?怎么还不去?”
赵曙笑道:“看着你吃完了再走,让他们等一等也无碍。”
在朝政大事上,滔滔还是明理事晓的,便道:“国事重要,免得那些老头子说你荒废朝事。”赵曙“嗯”了一声,几口将碗中扁食吃尽,漱了口,便起身宣驾。滔滔送他至殿门,道:“散了朝早些回来,我让落衣熬些绿豆汤饮等着你。”赵曙原要上轿,却又反身问:“你今天都做些什么?”
滔滔想了想,道:“呆会带着玥晗去太后宫里坐一坐,商量着下月母亲进宫的事。用过午膳,歇了午觉后,让按摩教母揉揉肩颈,再刺两针荷包花案,你就该回来了。”
赵曙叮嘱道:“去太后宫里,一定要好好儿说话,多多顺着太后的意思,别动不动就犟嘴。还有,绣针活计不过是个消遣,千万不许累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