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韩琦论完并州水患之事,已是夜幕。[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正要传膳,忽有宫婢在殿外喧哗,汪直连忙出去呵斥,道:“何事喧哗?”宫婢脆声道:“大监,奴婢是慈元殿的掌宫女萃娥,皇后娘娘不好了…”话犹未落,赵曙已大步迎面而来,眉眼间露出焦虑之色,问:“皇后如何?”
萃娥往地上跪了,方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傍晚时候觉得肚子疼,宣了御医去瞧,说是有小产之兆。”赵曙乍然听闻,脑中轰的一响,胸口里燃起熊熊烈火,似要将自己吞没。他气急败坏,心急如焚,连御舆也不及宣,顺阶而下,直往后宫。夏日和暖的夜风扑在脸面,天际星光依旧璀璨,他沿着宫街疾奔,腹肚上的陈年刀伤隐隐作疼。
那年,他在先帝跟前当差,宫里的亲从官造反,他挡在先帝面前,那刀子刺进身体时,他满心眼里想起的都是滔滔儿。昏睡时,在稀奇古怪的梦境了,每一个都是她。她不见了,她跑开了,她喊疼了,她笑了,她哭了,从记不得年纪的小时候,到她亭亭玉立的穿着男装的模样,他的生命里,一直都是她。
汪直领着仪仗紧随在身后,他偷觎着赵曙脸色,晦暗里看得并不大清,只觉素日平和凌冽的眼眸里,似簇着两团火苗,焰焰有光。他五岁入宫中当值,摸爬滚打数年,在先帝跟前也当过差,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惊胆颤过。不过多久,便已行至慈元殿前。赵曙一路往里,宫人纷纷退至旁侧,跪地请安。
至凉阁前,落衣早已领着宫人、御医候在庭中,见御驾进来,就黑压压跪了满地。赵曙顿住步子,急切道:“怎么回事?”御药院的王大人上前禀道:“皇后有孕已余两月,虽有滑胎之相,幸而发现得早,吃了药,已无大碍,请皇上安心。”听了此言,赵曙才陡然舒了口气,渐渐又生出欢喜来,踏上台阶,径直往阁里去。
滔滔身上裹着一床碧荷色绣粉莲花纹案的绸锦被子,朝床里卧着,红纱帐高高捋起,塌旁两侧立着两个宫婢守着,见了皇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