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并无多少宫人伺候。滔滔并没来过福宁殿,只是顺着感觉走。穿过宫廊,至一处殿门前,见外头立着两个内侍,不等人通告,抬脚就走进去。内侍要上前阻拦,滔滔儿悄声道:“不许说话,去外头候着。”
两个内侍在福宁殿当值,从来没见过滔滔儿,只认得她衣上纹饰,又想着是外头尚宫放进来的人,他们不敢得罪,便乖乖依旧站回原处。房里用鎏金龙纹钩子将朱黄轻纱帷幕高高捋起,一重一重往里,愈来愈静。
只见内殿正中摆着檀木滴水龙凤大床榻,官家躺在上面,睡得正酣。而龙榻旁边则置有一方凉藤长椅,赵曙和衣歪在上面假寐,胸口搭着一件绣金披帛。张幼悟坐在小凳杌上,一手搭着凉藤长椅,一手垂在腰侧,头枕着手趴在赵曙身旁眯眼,地上还掉着描有梅兰竹菊纹案的素绢圆柄扇。滔滔立在原地,愣了愣。
赵曙似有惊觉,惺忪睁开眼,看见滔滔站在跟前,还以为自己是在东宫,便问:“什么时辰了?”幼悟听见赵曙问话,也醒过来,迷糊道:“我去瞧瞧铁钟。”说完就扶着床榻起身,她趴坐得久了,突然一站,只觉手脚发麻,即刻往面前扑去,倒在赵曙胸前。
滔滔一脚踢在小凳杌上,咣当一响,在寂静的殿中极为撩人心魄。赵曙吓了大跳,心神仿若忽然被抽了去,瞬间惊醒过来。他连忙推开张幼悟,翻身坐起,趿着鞋道:“滔滔儿...”到底不知怎么说,半响才挤出一问:“你怎么来了?”
张幼悟倒是镇定自若,依着礼福了福身,道:“我出去洗把脸。”待张幼悟走开,滔滔儿方道:“怎么,我就不许来么?”赵曙笑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顿了顿,才小心翼翼道:“刚才是她不小心扑上来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你别瞎想。”
滔滔儿撅嘴道:“我若是瞎想了呢?你就不打算好好辩白辩白?”知道她并未生气,赵曙捏了捏她的脸蛋,望了一眼龙榻,执起她的手道:“别吵了皇上,我们去外头说话。”张幼悟端了一盆子温水,领着宫婢正要进殿伺候赵曙洗脸喝醒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