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持起手旁的红纱罩风灯就往地上砸去。萩怡连退了两三步,武氏已经往梳妆桌上奔去,不论贵贱,将一色的瓶罐镜台、还有花束瓷瓶、及朱钗耳铛等四处乱摔,萩怡从未见过如此架势,边哭边去相劝,道:“娘子,你怎么啦?”四院的人听见声响,都过来瞧热闹。
高氏毕竟是侧妻,立在廊下喊:“萩怡,怎么回事?”
萩怡大声回道:“武娘子身体有些不舒服...”话音未落,竟见武氏手里端着一个檀木首饰小箱子砸了来,吓得她提起裙子就往外跑。高氏在外面又问了好些话,萩怡答不出所以然,而武氏也不说话,只是闷声砸东西。旁人看了会,没得法子,就都散了,
东西砸光了,连刚入府时,赵曙赐的一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也被她用银绞子剪得粉碎。一夜未睡,又未进食,终是累了,就抱膝挤在床榻的角落里,嘤嘤而哭。曾经以为嫁给他,虽是妾氏,但仗着宠爱,也总不至于太差。虽然让高氏协理后院,但侍寝最多的仍然是自己。无论谁侍寝,事后总要喝汤药。她以为,若是有了孩子,即便是违背了他的命令,但生气过后,总会让她生下来。
毕竟要一个孩子,并不全是为了恩宠,在她心里,真的很想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当她痛得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的时候,在她心心念念的盼着他来的时候,他却只是问:“何时开始不吃汤药的?”那样冷淡,那样事不关己,好像与自己腹中的孩子毫无关系。隔着帘幕,昏黄的灯将他晕出一团朦胧的影子,蔡大夫恭敬的低眉垂眼。她知道他很生气,可也不曾料想,他竟然会说:“孩子不留。”
不仅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啊。
心口上像是剐了一团血肉,连筋带骨的撕扯下来,痛得她连意识都变得苍白。腹部还在痛么?她已经感觉不到了,连爬带滚的跪道他面前,扯住他下襟,哀求道:“殿下,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让我生下来好不好?生下这个孩子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违抗您的命令,一定好好吃汤饮。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