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才摆了几分架势,就将廊房那些爱吃酒赌玩的婆子给骇住了,那股邪风正该好好整一整。”本还想说四院也该清净清净一阵,到底怕赵曙听着不悦,就止了话,领着婢女退下。
滔滔依然回外屋炕上做针线,赵曙盘膝坐到她对面,右手撑着脸,一直望着她笑。婢女从旁处移了青纱灯摆至炕前,映得她的小脸愈发莹白滑腻,眼眸清透透的,似能滴落水来。她忙着手上活计,时而让他递给线头、碎布,或是自言自语嘀咕两句。
他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四下很静,很静。半个时辰前,他还在凝辉殿与朝中大臣争论边关战事,转眼坐到她跟前,看着她一心一意摆弄手中事务,就有恍若隔世之感。好像外头的一切都不紧要了,世上也没什么可烦恼的事,帮她从一堆碎布里刚好挑出她心仪的那块,才是当务之急。
她竟还嫌弃他,假以揾怒道:“说了要蓝色的线头,才搭鞋面的花色…”
他也不生气,手忙脚乱的从几个竹编的篮子里寻线头。本来婢女就在墙下候着,一挥手,就能过来伺候。可他一点也不想,好像是什么机密大事,非得自己亲手做,才能心满意足。在官家面前也甚少着急的赵曙,为了高滔滔的蓝色线头,差点将脸塞到竹篮里!好不容易寻见了,简直是如释重负,像做了什么大事一般,得意洋洋道:“若是你自己找,肯定找不到。”
滔滔接过线头,比过经纬线,搅了几针,用剪子断线,将一只掌心般大小的蓝布鞋递予赵曙,扬起笑意道:“怎么样?”模样儿虽一般,但比起几年前送赵曙荷包时的手艺,确有如天壤之别。
赵曙拿着小鞋在手中把玩片刻,道:“我也要。”他面色凛冽,虽含着些许笑意,但眉眼间亦有些许冷峻,令旁人见了总有三分畏惧。如此,还敢撒娇,比那石刻的虎墩还要呆愣。
滔滔难得爽快一回,道:“等天冷些,给你做棉鞋。”她竟然能如此沉静贤惠,让赵曙受宠若惊,欣喜道:“一言为定,到时候别赖嘴就是。”
天色渐晚,两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