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折梅一步步走向我,紫色战靴沾了雪沫子,隔着一步,他停了下来。
呼啸的北风吹过,我怔怔看着他,几乎忘了呼吸,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瞳孔,他的声音带着最温柔的杀意,“一个你,换数万条人命都是值得,撤兵。”
我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眼睁睁看着他替我打开手腕的镣铐,而后又蹲下身子替我打开脚腕上的镣链,那一切,简直比做梦还不可思议,直到,直到……他手心的温度暖了我的脚丫,我才颤抖出声问他是谁。
他抬头,唇角依然还残留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你是叫什么名字?”
“阿鸢。”
他抚过我的脸颊,“好,跟二哥回家。”
画面斗转星移,顷刻间,我便梦见自己身处在雕栏画栋的宫殿之中,料不到,那紫衣少年竟这般富可敌国。他找了乳母将我照顾得肥肥白白,还请了先生教我读书,可我却很难见他一面。
我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春天过去了,秋天来了,整整一年,直到那个冬天,我才再次见到他。
雪花纷纷下了一天一地,他遗世**般坐在亭中抚琴。一拢紫衣,玄纹云袖,眸子微垂,修长十指若行云流水般划过琴弦,我摸了摸怀里还热的红薯,张了张嘴想喊他二哥,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反而进了风,冷得牙齿都打颤。
思虑片刻,我决定抱着红薯坐在了阶梯之上等他弹完。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打瞌睡了,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拍,我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估摸是起来方式不对,红薯从我怀里蹦了出来掉在了雪地里滚了老远,我连忙奔过去捡起来,转过身,那少年正站在三步台阶之上好整以暇看着我。
一阵风吹过,拂起了亭檐四周挂着的风铃,叮叮作响,雪珠子飘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之上,黑白分明煞是好看,我其实就是想跟他说一声谢谢,仅此而已。
当然,顺便奉上谢礼,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从上一年我在后院亲自种的红薯里挑了个最好最大的烤来送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