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直到瓷窑的时候,原本便不算太早。没过多久,日光稍暗,沈瓷看了看天色,说道:“我得早些回去了。”
“好。”汪直无奈应声,喉咙发干。
彼时,太阳还未落下,纵然两人都尽力维持平日的愉悦氛围,终归还是有那么点不同。
汪直看着她将雕刻完的瓷器放置妥帖,仍觉依依不舍。
自从她被皇上授命为督陶官以来,两人说话的机会便越来越少。每一次见面,不是有事相议,就是时间紧迫,话说不上几句,面目还没能看清,便又匆匆告别。他有时想起来,万分怀念她初来京城的那段时光,甚至后悔将她所制的瓷器送呈给万贵妃,若她能一直都是那个呆在画院的小宦官,只在宫中受到自己的庇佑,该有多好。
可事态已是如此,回溯不得,若是再来一次,也未必就能比现在更好。
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就这样想着,却不知,更糟的一切,尚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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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在马宁等人的护送下回到驿站。
“今日回来得这么早?”朱见濂牵过她的手,又听马宁在他耳边轻轻附了一语,登时便明白了。
因为汪直去了,所以回来早了。
此番不寻常背后,是怎样一番曲折心思?
上次沈瓷同汪直道谢回来后,朱见濂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今日如此推演,已隐隐猜到事由。
他一句也没有多问她。
只弯下身,轻轻将她冰凉的手捧在掌心,待捂得暖了,才开口道:“卫朝夕让你回来后去她房间找她,有事要同你说。”
沈瓷感觉心也好似被他温暖的手捧着,浑身上下一片纾解,不由笑着点头道:“好,我这就去。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朝夕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说则已,一旦想说,便卯着一股冲动随时准备出口。若再让她继续等下去,该得着急了。
沈瓷同小王爷屈膝为礼,转身离开。待她走远了,朱见濂才将目光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