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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后是昏暗的路灯,一种蛋黄般的颜色。苏郁的身上洒满了月光,有种温凉的感觉。而陈某则蹲坐在这座城市的角落,没有丁点光亮能够照耀到他,就像是他的生活,一片漆黑。
他咽下嘴里的饭,问我说:“其实你才是心理医生吧?”
我点头,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俺虽然是乡下人,但是俺不傻。”他说:“你说的没错,俺就是怕死,要不才不会来江城!”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撸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图钉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说:“俺在医院的时候就想,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有人得病,有人不得病。有人得病有钱治,有人得病却没钱治!”
他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是咆哮了,“俺就是不明白,凭什么生下来就分个三六九等!俺家世世代代只能靠黄土地吃饭,年头不好连饭都吃不上!而你们城里人要什么有什么,扔的垃圾对俺来说都是宝贝!”
苏郁强忍着眼泪,说:“陈大哥,你冷静一点。”
陈某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别以为俺不知道啥叫精神病,俺们村里有个寡妇就得了这种病,平常疯疯癫癫的,时不时就站在村子门口唱大戏。可是乡亲们都知道,她那是盼汉子盼的!俺跟你说,俺没病,就是没病!要是俺也有钱去医院吃药扎针,你以为俺会傻到拿钉子扎自个啊!”
“俺永远都忘不掉,俺小时候就看到俺娘拿钉子扎自个,她说这是俺们家才有的针,比医院的大针管子还好使!其实那都是放屁,俺每次用钉子扎自己的时候,压根就没觉得头不疼了!俺头疼的很,疼的想死!”
我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陈某的双眼,看到了一双浑浊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才刚刚三十多岁,眼角处就已经有了细纹,额头上也有着刀割般深刻的皱纹。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经受了多少痛苦。
我轻声说:“你得了脑瘤?”
陈某说:“俺知道你去医院是打听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