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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洛阳宫外火树银花人声鼎沸,宫中也自然是一幅喜庆派头。虽说相王李旦借故早早离开,太平公主也是以家中有事为由退席离去,但李显却浑然不在意。
高台上,精心挑选的教坊歌姬们头戴花冠,身披霞帔,正合着那悠扬的管弦之声展开歌喉翩翩起舞。在煌煌灯火映照下,愈发显得一张张秀丽容颜格外动人。虽说人还是往日那一批,只不过曲调稍稍有所修改,但如今看上去,李显却觉得颜色新丽,不觉频频点头赞赏,待要转头和身边的韦后分享几句心得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人不见了。
李显属于离开韦后就六神无主的那一种人,当即对身边伺候的内侍厉声问道:“皇后呢?”
那内侍乖觉得紧,连忙伸手指道:“陛下,皇后正在上官婕妤那里,您看?”
发现韦后就在下首第三桌,仿佛正在和上官婉儿商谈着什么,李显这才吁了一口气,继续悠然自得地喝酒,继续欣赏这高台上的歌舞百戏,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轻松和幸福。就在他看得摇头晃脑陶醉其中的时候,耳畔冷不防传来了一个压低的声音。
“陛下,洛阳令来报,说是相王殿下庇护了几个疑似裴氏余孽的人,他来问该如何处置?”
这歌舞欣赏的好好的却有人捣乱,李显顿时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既然是相王庇护,那就不必追究了!大赦令上都说得明明白白,几个漏网之鱼翻不了天!让他回去,办好自己该办的事情,别的不用管!”
那内侍闻言一滞,却不敢多说,暗想人家许诺的好处算是得不到了,只得怏怏离去。而下首的上官婉儿看到这匆匆离去的内侍,尽管没听见那边在说什么,却知道绝对不是小事。只不过,此时身边坐着的乃是韦后,单单是刚刚韦后仿佛漫不经心提到的事情,就足以让她心跳加速忘记其它。此时她一走神,韦后便又开腔了。
“婉儿,张柬之等人自恃拥立功高,频频告请非杀武三思不可,我都快劝不住了。虽说陛下受了他们竭力拥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