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放过自己也未尝不是一种完美。往前走不也是水的世界,不也是在下雨吗?好在心遥一直是这么聪明到底,她的心便是她的岛屿,在这里她是自己灵魂的画师,没有她不敢涂抹的色彩,把所有欢快明朗的颜色大块大块地调和在一起,完全是一派洒脱利落的手笔,自然的红,植物的绿,冷艳的蓝,让所有的阴暗退去和消失,整个岛上,自我安祥地呈示于玻璃城中的海面上。
不能不说这是一座沉默而怪异的岛屿,至少在朋友们的眼中是这样的感觉,因为心遥一直抗拒一种打破和突出,那是人们千百年来的主题,关于婚姻与主宰的进行,歌里唱着牵了手的手,人生的路就好走,可是也有人感伤着,走啊走,发觉拉错了手。看着这些不知是谁导演的台词与动作,心遥就觉得特好笑,过后又认真地看起自己的两只手来,这是一双牵过人也被人牵过的手,小时候被爸妈牵着走在通向学校的小路上,冰凉的小手在大手里被温暖起来的童年,一直是她最完整的拥有,再大一些便是少女的初恋,那时候最喜欢用灵俏的双手拾缀艳红的桃花,那个入伍前夜一个叫刚的男孩子,向她伸出兵哥哥临行前渴望的手,他说这一握他将永远记得她的手,在云南的边界上,他会象握住她的手一样紧握钢枪,然而她犹疑着,磨噌着,到底还是没有伸出这双捧着桃花的手,以至后来的日子里闲情偶寄中无限云愁雨恨。
正是未曾握住的手,才牵念至今喋喋不休,后来终究还是有个男人牵了她的手,那个男人高高的身材,端正的五官,最具诱人迷乱的是那书生意气的脸上两潭秋湖,很是幽深,深到心遥读不出里面的内容,那是个除了心遥之外谁也不爱的男人,包括她的父母和孩子,他可以买很贵重很时髦的服饰把老婆打扮得楚楚可人,也可以对连饮食衣行都难对付的家人漠然无睹,那时候还没有流行《心太软》这幕歌剧,但心遥却唱得出相爱容易相处太难的台词,于是他们从舞台的两侧因了某一个剧面走到舞台的中央,待戏演完后又从舞台中央各自回到舞台的两侧,音乐由强至弱,渐至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