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不就是高踞御座之上的这位么。於拓并不是不知道进退,也清楚赵胜必然反感他回云中做首领的想法。可是他真的非常渴望这件事,然而他更知道赵胜今天接见仅仅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管是征求鲁纳达夫人的想法还是询问鲁纳达的遗嘱,都不可能改变他真实的安排。
作为失败者受人摆布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於拓虽然已经被折断了双翅,却并不愿意在这座四望看不见远方的城市之中呆下去,以至于了此一生,他想有所争取,可他并没有学会用委婉的语言去博取赵胜的欢心以求达到目的。他能怎么办。他只有用这种仿佛是自己在找死的方式来争取了。
五年的磨砺已经足够磨掉顽石上的许多棱角了,於拓现在是真心的害怕赵胜,可是当他鼓足勇气逆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已经不容他再退缩了。所以在赵胜那番有些撕破脸的责问过后,他立刻用与他弟媳妇相同的姿势匍匐在了地上。全身剧颤的恸哭道:
“自从六年前大王惩戒之后,臣已经不敢对大赵有二心了。可臣现在已经是快要死了的人了。只想在死之后趁尸体还未凉,让草原上的鹰鹫啄走臣的双眼、臣的尸身,以此洗净臣的罪恶,将臣带回昆仑神那里。
臣原先是对大赵不敬,可臣如今已经悔过了呀。挛鞮氏早已经不在了,草原上都是大王的臣民。臣没有兵、没有马,就算哪天再有不臣之心,除了自寻死路还能有什么用处?
臣只想回到草原上养老,不论是谁想撺掇臣对大赵不敬,臣都不会答应。臣求大王了。”
於拓话音落下,大殿之上除了他彷如牤牛一样的哭声之外再没有一丝声息。草原上来的那些人基本上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至于这些年在邯郸学习华夏礼仪文化的那些匈奴贵族少年虽然听得懂,却毕竟年幼,即便能理解他的心情,却也不敢说话;而赵国的大臣们即便心软,在赵胜没说话之前,谁又敢先吭声?于是大殿之上更显得寂静了。
许久过后,一直肃然注视着於拓的赵胜缓缓露出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