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情由全听明白,顿时满心里都是后怕、对计划不周的羞愧以及对季瑶的感激之意。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蔺相如接着的一番话差点没吓得他昏厥过去。
“是啊,夫人亲自出面。这夫人虽说年岁不大。却着实是……唉,你想想这种事哪能不出乱子,别说夫人小小年纪,就算你我便一点都不怕么?夫人受了惊扰动了胎息,瓜未熟而先落蒂,差点,差点没要了她的命……范先生你说,这般情形之下公子纵使有过嗣之意,却又敢提么?”
虽说这才是范雎跟蔺相如提这件事的真实用意,但他想到季瑶这是拿半条命救了自己这些人一命。身陷五味杂陈之中,那些大事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急忙问道:
“夫人现在情形如何?”
蔺相如咂了咂嘴道:“总算是善人福报,虽说险了些,如今倒是母子平安了。”
“那就好,那就好。”
范雎放下心来的急忙搓了搓手,这才抬起头来又回到了正题,
“蔺先生,那些事着实事关重大,范某原先纵使知道了却也不敢跟你还有乔公他们说。不过如今事情已经在你我之间敞开了。咱们便得好好的谋一谋才行。如今闹到了这般地步,小公孙也已临世,便容不得公子再拖而不决了。要么以此嗣为王嗣避嫌而退,要么……”
没等范雎把“要么”如何说出口,蔺相如连忙抬手捂了捂他的嘴。其实就算蔺相如不阻止。范雎也不敢将那后半句话明说出来,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道。
“可如今的内外局面公子有的退么?”
“唉……”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北边燕国还在努力安定之中,西南秦楚已动,就算不考虑自己这些人的前程,他退那也将是整个赵国退了,可如今嗣子已出,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或许等安定了眼前的纷乱局面,他退下去也不是不能选择,但到时候他岂不是更加功大?与他牵系的人岂不是更多?就算明言后退,又当真退的了么?他退了谁敢接,谁又能接,就算有人接了又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