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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子还请节哀。”
冯夷连忙折回去俯身搀扶田法章,他此时倒是能劝得出口,但若是看见齐王的尸体,这张嘴估计是怎么也张不开的。田法章早就哭岔了气,跪伏在地上鼻涕眼泪的淋漓而下,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冯夷也不敢使劲儿拽他,嘘声叹气的陪着田法章一起难受,慢慢的见他声音弱下去了一些,这才推心置腹的小声劝说道,
“太子,在下要是再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怕是也劝不到您心里去,可是如今不这样说又能怎么办?令尊已经仙逝,如何也是挽不回的,但太子却不能只是悲恸。燕军攻势凌烈,莒邑若是再丢,齐国可就真的完了,太子应当担起担子啊,不然如何对得起那位王孙贾还有在莒邑浴血奋战的忠勇之士……”
“咳,咳……”
田法章是个真正的好学君子,自幼饱读儒学,长年浸yín之下对君臣父子之道已经是深入骨髓、合二为一了,确定了父亲的死讯以后哭成这幅模样并非想在别人面前装样子,然而听到冯夷的话,他却渐渐地止住了哭声,抽泣变成了一阵肺腑皆震的咳嗽,良久才颓然的紧紧闭上双眼,嗓音发干的说道,
“孔子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不爱其德,臣又何需忠其君……父王,父王不听人劝,将士们浴血奋战之时尚且睚眦相对,如何能没有今天的下场。齐国完了,齐国完了,冯先生!”
田法章说到这里,忽然间变成了一只受了伤的野豹,猛地直起身来紧紧抓住了冯夷的双臂,两眼里全是像要裂开的红丝。
冯夷怎么也没想到田法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活大胆儿的一个人也被硬生生的吓了一跳,连忙沉住气劝道:
“太子您冷静冷静……”
“不!”
田法章像疯了一样暴喝而出,然而这一声撕心裂肺的“不”字一出口,却又颓然的坐下了身去,半晌沉默之后才幽幽诉道,
“齐国完了……父王自负而专行,让齐国落到了如此下场,燕军过处,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