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跟他说,他娘是个精神病啊。惠淑,都怪我,要不是咱们第一个孩子没保住,你也不会得病了。都怪我啊正请他恨死我了,恐怕这个遗憾我要带到棺材里去……”
“姥爷,你别哭了。”
……
江若雨的眼泪又流出来,姥爷和季子玉的哽咽都不是假的,而她身旁的江宏伟,已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了那里。
白成悟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为什么联系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什么叫娘是个精神病,这是什么意思?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江宏伟才将那反复出现的话捋顺出一个明确的意思。答案就这样摆在他面前。或许是女儿故意引他来,故意让他听到这样的话,可是白成悟和季子玉的悲伤不是假的,那字里行间的真切也不是假的。就算白成悟再不济,他不会当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面前去编排一个死人。难道真的是那样,难道娘真的是个精神病
江宏伟几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恨了三十多年,突然之间告诉他这样的真相,告诉他他坚持了三十多年的恨意都是错误的,多余的,他受过的苦都是白费的,他怎么可能接受。
踉跄着退后一步,江宏伟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江若雨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扶住他:“爸爸”
这一声,惊动了白成悟和季子玉,两人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江宏伟和江若雨。
白成悟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正青,正青。”
江宏伟摇着头,看着苍老的父亲,看着他树皮一样的手背,眼泪再一次涌了上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跑。
“爸爸”江若雨大叫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白成悟和季子玉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跑下了山,出了公墓,才同时叹了口气。
白成悟疲惫的闭上眼睛,“子玉,咱们回去吧。”
“嗯,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季子玉拿出手机去联系人。
白成悟回头,温柔的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惠淑,我回去了,过一阵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