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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紧跟沈经纶步上公堂。她不该再上公堂,她亦心知,沈经纶不希望她跟来,但水汀的去而复返明显是针对何家,她想亲眼目睹堂审的经过,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她不相信沈经纶,而是很多事儿,经别人转述,总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黑沉沉的公堂潮湿又闷热,捕快们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地分立两旁。水汀低头跪在案桌前,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头,几乎遮住了她的五官。她的衣裳又皱又脏,隐约还能看到斑斑血迹。此时的她再不是当日那个打扮精致的小妇人。
十年前,先皇并未革去沈经纶的功名,他自不必在公堂上下跪。先前他虽对吕县令明言,他问几个问题就走,不需赐坐,但吕县令还是命人给他搬了椅子。沈经纶谢过吕县令,并未落座,只是示意何欢上前行礼。
何欢刚想跪下行礼,吕县令已经忙不迭叫她起身。
不待何欢退至一旁,吕县令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问水汀:“大胆刁妇,你一会儿说自己孤身一人,只求苟且偷生,一会儿又自称父母双亡,你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蓟州有何目的?”
吕县令自认,他的一句“潜伏在蓟州”说得极有技巧,巧妙地撇清了水汀与何家的关系。
事实上,沈经纶和何欢听到他的话,同时皱了皱眉头。在他们看来,吕县令的话根本就是在告诉水汀,指证她身份的老妪已经出现,他们的计划十分顺利。
果不其然,水汀一听吕县令的话,忙不迭喊冤,却不再坚称自己是孤儿。她悲悲切切地哭泣,一副甚是伤心的模样。
沈经纶的目光掠过何欢,落在水汀身上。片刻。他脸色微沉,在吕县令开口前抢先道:“大人,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教水汀姑娘?”
吕县令愣了一下。点头道:“沈大爷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她,本官会让她如实交代的!”
沈经纶对着吕县令拱了拱手,转身对水汀说:“水汀姑娘,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如何知道,那幅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