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孙光宪又转向高继冲正色说道:“李景威不过是峡江的一个小民而已,却哪里能够识得什么成败气数!中朝自周世宗的时候开始就有了混一天下之志,当今天子行事更是无改其父之志,臣观其北伐完取幽蓟之战,即可知规模宏远有如圣天子受命。王师南伐潭州张文表乱军,完全就是泰山压卵之势,其意显然不只是在张文表。如今张文表虽死而王师不辍,湖湘之地指日可平,湖湘一旦归于朝廷,南平又岂能在其间久处?反正荆南之军也难以抗衡王师,还不如现在就撤去斥候,以向朝廷示我无备之赤诚,封府库以待王师。若是朝廷无意于南平,主公自然无损;若是朝廷真的有意于南平,那主公就早些纳土归顺朝廷,如此则荆楚之地可以免于战祸,而主公也可以不失富贵。”
高继冲闻言就是一愣,原来他们劝自己给王师借道,其实并不是认为朝廷做不出顺势取南平的事情,而是已经打好了主意要自己主动归顺啊……
他又看了看梁延嗣,这个武将之首还是和孙光宪声气相通,全然没有领军与王师争竞的打算,已经是一门心思等着自己归顺朝廷了;两员客将王昭济、萧仁楷虽然没有说话,却看得出来同样缺乏请缨的豪气,要兴军以抗,这两个人也是指望不上的;李景威倒是说得激烈,很有一些慷慨赴死的味道,可是看上去怎么就显得那样色厉内荏呢?至于高保寅和高保绅这两位叔父,那就更加不必指望了……
真的是大势所趋吗?听说朝廷对待降人历来是不错的,除了无权之外,富贵都可以不愁,或许主动归顺不给王师添麻烦,真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如此,就依着孙判官的意思,且撤去派往北面的斥候,再封上府库的大门,我就在这里静候王师到来。王师来时,梁都校随叔父奉牛酒前去犒师,先看一看王师的行止再说吧……至于李兵马使,就领着那精选的三千水军赶赴潭州,以为奉诏作王师的前驱吧。”
显德十年的二月初九,春色隐现长江两岸的时候,在距离江陵北面百余里的荆门军,奉命备齐了牛酒刍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