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们无助凄厉的哭喊声淹没在士兵们的狞笑里。于长安晋军而言,这座城还没有落入敌手;于长安百姓而言,原先的保卫者变成了劫匪,他们在这座城易主之前就已经遭遇兵灾。
郭旭穿过这混乱的洪流,眼睛里冒着火。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骠骑队勒军严整,没有人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暗暗发誓。如果骠骑队有一个人向老百姓下手,他就用铁槌把他的脑袋砸成烂柿子。但此刻,他除了无声地走过这个烂摊子,什么也做不了。走过一个临街的铺子。看不出铺子到底是卖什么的,因为里面已经被抢得空空荡荡。门前的大灯笼下,店老板用一块帕子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发呆。听见马蹄声,抬起头来。恨恨地盯着郭旭。郭旭不敢和他对视,低头走了过去。隐隐听到背后一声“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畜生!”
走到一条巷口,看到夜色中一棵摇摇曳曳的大柳树,觉得这里很面熟,想起来那个男产婆金婆婆的宅子就在巷子里。金家富裕,全城皆知,今晚想必不能免祸。打马进了巷子,果然发现金家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喧闹声。
金婆婆的宅子气象豪阔,光是门口那个金字匾额就吓住了白天不少士兵,他们不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生恐骚扰了本军哪个将领的私宅,所以好几拨人都望而却步。但盗亦有道,有心人事竟成,某个当兵的多打听了一句,就知道里面住着一个躺在金床上睡觉的高级产婆。金婆婆给达官贵人接生,孩子几斤重,就收几两黄金,这样的身家在太平盛世堪为传奇,在乱世兵燹中就只能招祸。神秘感既然没了,破门而入也就水到渠成。可怜他几十年积攒的万贯家财,被如狼似虎的兵匪洗劫一空:金银玉器、马匹车辆、上等陶瓷、丝绸绢帛、男女衣物、被褥帷帐、锅碗瓢盆、活鸡活鸭、腊肉干粮,只要当兵能找到用途的东西,都被卷走,只有一些字画,当兵的不觉得稀罕,或蹙踏于脚下,或歪斜于墙上,或碎裂于泥尘。前头回去的士兵拿出那些精美的器物,试穿那些华贵的衣物,让他们的同袍们垂涎三尺,循着气味嗅上门来。这一回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