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两千四百十三年,吴都西南姑苏山。
王孙雒袒露胸脯,用膝盖行路,来到越王面前,请求放吴王一条生路,乞和存吴。面对吴人的卑辞厚礼,勾践为之心动,但站在一边的范蠡立即劝阻,希望越王不忘所受苦楚。勾践不忍心见到吴国使者可怜的样子,全权委托范蠡处理这件事。
范蠡驳回了吴国使者的请求,挥兵直上姑苏山。
“夫差,寡人使三百户百姓侍奉于你,置甬东,安度晚年,何如?”勾践看着眼前神色黯然的吴王夫差,哪还有了一统天下、春秋霸主的姿态。
夫差迎上了勾践的目光,竟然是笑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是说给勾践听,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想我吴国上地,自父王命伍子胥建城以来,西破强楚,南服越人,北威齐晋,一统江河,号令天下,春秋霸主,无愧当之,你可知晓?”
“寡人明白。”
“想我吴王夫差,苦心经营,厉兵秣马,继而挥师北上,争霸中原,黄池之会,吴晋争长。吾之成事不弱于吾父阖闾大王。你可知晓?”
“寡人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夫差仰天而笑,笑得很痴狂,又有些凄凉:“世人皆道我夫差刚愎自用,不听诤言。世人皆不懂我也。天下知我者,唯有西施,天下知西施者,唯有我夫差一人。”
夫差侧了侧身子,看了一眼勾践身旁的范蠡,干脆转过身去正了正神色,君王之气展露无遗,天下只为我翻手而覆。仿佛重又回到了高堂之上,策吴军上将,臣天下江山,只此一人尔。
“当年你勾践乞和存越,甘愿为寡人座下之奴,寡人念及天和,让你苟活于天地,岂会不知你有何居心?你始终没有让寡人失望。”
勾践不语,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夫差最后的陈述。
“天降祸于吴国,正当寡人在位。尔今宗庙被毁,国家被灭,吴国上土,也已经被你们占领,你越人焚我姑苏台,虏我吴太子友,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