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佬爷许是白日间受了劳累,又贪了几口杯中之物。故尔,一躺上床,便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而这边,馨竹初换了环境,一时间不能适应,难得安眠,正在侧房里辗转反侧。突然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悲切的呼叫声,不觉大赫,赶紧跳身出来。待一脸张惶近到我佬佬身边,低头一看,只见嫂嫂正张着一双大眼,惊慌失措地望着自己,早唬得呆住。我佬佬曲膝跪伏在门旁,满脸苍白地绻曲着身体,在她的身下,一瘫血水早散得开去,让人触目惊心。
“哥哥,不好了,嫂嫂出事了!”馨竹一头撞开房门,冲进屋里,对躺在床上的我佬爷发出一阵嘶心裂肺的喝叫。
我佬爷闻声从床上跳起,出门一看,不由呆住。这时,只听我佬佬有气无力地幽声叹息道:“子杰,子杰,我怕是娃儿保不住了。”我佬爷一听,慢慢把我佬佬从地上抱起,一团血肉从她两腿间“哗”地随之掉落在地。
夜,变得格外冰冷。
许是受了劳累,亦或真如小说老人所言,动了竹神地气缘故。总之,我佬佬渴望已久,怀下黎家首个胎儿,就在移置新竹当夜,竟在不知不觉间流产了。这——让我佬佬在往后的生活中,不时念记,每说到这里,她总会唏嘘不已。
那夜,馨竹静静地守护在我佬佬床边,不停地安慰着伤心欲绝的我佬佬。
佬爷他叔闻讯从屋内走出,坐在堂屋里不停抽着水烟。良久,对我佬爷道:“节哀顺变,这也许是天意。”说完,颤巍巍地收起烟袋,缓缓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眠。待到天明,一家人张着带着血丝的眼睛,望着那布中裹着已成型的婴儿,不知所措。佬爷他叔近到我佬爷身边,低声对他耳语一番,我佬爷黯淡失神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神情木讷地入到内室,如是对我佬佬言明,我佬佬一听,不由嘤嘤悲啼起来,过了许久,只得无奈地背过身去,狠了狠心,对我佬爷挥了挥手。
我佬爷迟疑一阵,弯身抱起布裹,跟在拧着铁锹的表叔背后,亦步亦趋地出得门来,向那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