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有许多人前来探视,便连兼谟等新人也成群结队前来探望,若其也来过一趟,只是却由兼谟陪同着,大鸿则是天天往这里奔,大鸿无论体格还是性子都和龙降极为相得。
清流也黑着脸来过看望过,却只是长叹一声,便摇头而去。
蓟子训一病躺下,竟足足躺十来天,在床上时间久了,也感觉有些麻木了,生命就这样慢慢流逝,有时候想想真是奇怪,便如这黑不溜秋的篷顶,总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呆呆地盯着它看。
而这逢顶又何尝不是天天看着这世人在自己底下忙碌着,奔波着,直至有一天会离开这屋。逢顶还是这逢顶,只是生活在这篷顶下的人却是一茬换着一茬。
生命的意义便在于此?天天躺着看这篷顶?蓟子训又在夜半惊醒,一年来在滟林奔波,也许是修了道丹风胎的缘故,一直没有了夜尿的毛病,但这些天生起病来,那种在梦中飞流直下的冲动常常让自己心悸。
但还好,总能惊醒,一醒来便要起床撒尿。大鸿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陪护,晚上便睡在音皑的床,音皑他们已经也快一个月没现身了。
解过手后,蓟子训已经再无睡意,披着衣服,便在玉晨坡漫无目的地行走起来,抬首望空,却见一轮明月当空,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掩映着花木疏影,皓皓皑皑,飘洒着万千银霜。
月周则衬着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清辉幻成一轮彩色的光晕,由深而浅,若有还无,只给你一点淡淡的喜悦,和一点淡淡的哀愁。
这月夜此刻正映着蓟子训的心情,百无聊赖之极,蓟子训信步便往锁妖关走去,此刻锁妖关前已无人把守。
想及苍舒曾经说过的禁制,不觉喟然长叹,正欲折返,忽听一人轻道:“这般晚了我们便回去吧,若是教巡夜师兄们看见了,总归不好。”
正是若其的声音,听来有些惶张,却又听得另一人却道:“不妨啊,我们只是走走看看,这月夜挺美的,很久没有这般舒心惬意了。”竟是臧宫长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