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耳目逐渐适应了四周的阴森凄冷,放眼向远处望去,已完全辨不清南北东西,蓟子训心想只要自己一转身肯定不知道来路去处,他小心地取些地上的枯枝烂木,趁着现在还有些方向感觉,把来路去路标示好。
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平日那些老柴工聊天时关于丛林过夜的一些经验,嗯,还是先生堆火,既可驱寒,又可烤制食物,再者火光还可以阻吓野兽,柴木不用费力,一会儿功夫就在周围拢了一堆枯枝落叶,然后是取火,身边没带燧石,只能是钻木取火了。他找来了一截横亘在不远处的烂木,取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覆上一层干草树叶,取出腰上的小铜斧,用斧角斜着在木头上慢慢地砍去。
钻了老半晌,这块木头都快折磨得断了,连青烟都没冒一缕。蓟子训盯着那被砍得皮开肉绽的木头,心里沮丧极了,突然他心一动,深吸了口气,胸中藏着火意,眼光从那斧斫处深入,渐渐地那斧凿处的创口在眼里奇异地合并起来,胸中那股火意自然地顺着神识所达处延伸,那火意和着木头的气息消散不见。
蓟子训定神一看那木头,还如刚才一样的皮开肉绽,毫无改变,正以为取火失败,突然闻到一股火焦味,一缕青烟从裂口冒出,不一会,不知道火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根木头竟燃起熊熊烈火,连忙把堆积好的干部柴木往火焰中拢。
蓟子训一声轻啸,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方法真是好用,直到现在蓟子训也搞不明白他是怎样找到树木的破绽,又是怎样能一斧按纹路劈开树木。
苍舒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事实上是不当的,一个砍了一辈子柴的樵夫也可谓手法娴熟了吧,但穷其一生也不可能一斧把一块木头按纹理劈开六爿,所谓熟能生巧也只能是手法熟练一些,实际上是不可能探究到象蓟子训这样已无意中掌握的天意这种程度的。
天下万物,生生死死,生而及死,死而后生,若是生命仅是一种形式,那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昆虫游蜉岂不是没有分别吗?不对,不对,那人同禽兽还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