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散原折其僭妄,弗予假借,亦颇见风骨。散原非无经世之志,而在部觉浮沉郎署,难有展布,未几遂修然引去,侍亲任所。其父右铭翁(宝箴)在湖南巡抚任,励精图治,举行新政,丁酉戊戌间,湘省政绩烂然,冠于各省,散原之趋庭赞画,固与有力。
当是时,散原共谭壮飞(嗣同,湖北巡抚继洵子)、陶拙存(葆廉,陕甘总督模子)、吴彦复(保初,故广东水师提督长庆子)以四公予见称于世,皆学识为一时之俊者,而陈谭二公子之名尤著(丁叔疋惠康,故福建巡抚日昌子,时亦有名,四公子之称,或以丁易陶,原非固定也)。
戊戌政变,德宗被囚,孝钦临朝,京内外诸臣视谓新党者,获咎有差。右铭翁革职永不叙用,散原亦坐“招引奸邪”一并革职。所谓奸邪,指梁启超辈也。散原《青庐记》有云:“初吾父为湖南巡抚,痛窳败无以为国,方深观三代教育理人之原,颇采泰西富强所已效相表里者,仿行其法。会天子慨然更化,力新政,吾父图之益自喜,竟用此得罪。”言之有余喟已。方德宗之锐意维新,颇为流俗所诧,及政变,轻薄者为联以嘲陈徐两家,以“徐徐云尔”“陈陈相因”。“礼部侍郎,兵部侍郎”对“徐氏父子,陈氏父子”,时先二伯父子静公亦父子获咎也(先二伯父在礼部侍郎任革职下狱,先从兄研甫在湖南学政任革职永不叙用。所谓兵部侍郎,指巡抚例加兵部侍郎衔)。
自是虽忧国之念未泯,而不再与闻政事,惟以文章行谊,为世推重。光绪三十年,诏戊戌以党案获咎者,除康梁外,悉予开复原衔。疆吏有欲荐请起用者,坚谢之。尝一度为南浔铁路总理,特以乡望见推,未几即辞去。入民国后,卓然介立,声誉益隆,海内想望丰采,有矜式群伦之慨焉。
其为诗,工力甚深,神清致远,名满天下,后学所宗。陈衍《石遗室诗话》卷一有云:
伯严论诗,最恶俗恶熟,尝评某也纱帽气,某也馆阁气。余谓亦不尽然。即如张广雅(之洞)诗,人多讥其念念不忘在督部,(时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