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埂石披着浴巾走出来时,头发上挂着水珠,沙宣洗发水的清香迎前扑来。软丝的手颤抖了一下,手里的西服跌落在地上。她的眼睛里氤氲而起的泪花,像缠绕在山间的白雾。眼前的这个人,他如果还是那个在广州大街上为他追小偷的那个人,那么他已经变了,才五年,他变得比广州的市容市貌还快。
埂石望着软丝,脸色由白转红。软丝眼里的泪刺痛了他,那样不经意地就刺痛了他的心脏。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当他在道德与yu望间挣扎时,他想的更多的是他拥有了孩子时的快乐。他想起自己远在粤北山区的老父老母,他们渴望儿孙满堂的yu望就像山上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纤纤是那样像软丝,他甚至怀疑那是上苍对他的眷顾,他一直想如果纤纤能给他生一男半女像软丝,那岂不是两全其美,这样的美事如今打着灯笼都难找呀。可是他接触到软丝的眼神,他忽然明白自己的如意算盘未免太一厢情愿。软丝那似怨含嗔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在广州街头提着行李,孤苦无依的样子。那眼神里无法拂去的伤痕,纠缠在表情里的痛,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五年前,那一种看见她就想揽她入怀的冲动,经历过感情的沉淀后似乎更加迫切,他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的是,无意间带给软丝的痛,此时却像一柄尖刀在剜他心上的肉,血喷涌而出。软丝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他上前扶住软丝。他说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说出这话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和软丝相处五年,她一个异样的眼神都会令他神经过敏,他难道不明白软丝目前的心境?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常埂石,你这个狗娘养的,不要装君子,好吗?看到软丝的样子,他忽然才明白自己在杭州的举动是何等的卑劣。
软丝的眼睛里没有了表情,没有表情的眼神让埂石害怕。她说你不觉得你问得有些多余么?那眼神里的冰冷可以让他的血瞬间凝固。
他有些生气,他说我怎么多余了?你不要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