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
“我可什么都没说。”
赵隐腾地自座旁站起,抬脚就欲向出口处奔去,董烟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逼得他生生停了下来。
“你们为何都要对她这么好?她究竟哪里值得?”
她语气里透着些许的落寞和不甘,面上一片凄楚,但眸子仍旧冷冷地,带着追根究底的气势问他,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赵隐无奈轻叹,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些认真。
“若我们没有出现,她仍旧还只是百草堂医馆里整日忙着治病救人的小医女。一心只想着救死扶伤,不会有那么多悲愁哀怆,不会受到那么多伤害,这辈子哪怕相夫教子平庸一生,起码是喜乐安暖。”
赵隐说着,带着红衣似火向着议事厅外走去。
“我们害她至此,我对她好点,有错吗?”
语毕,就自出口处不见了踪影。
董烟绯冷眸如冰,望着空无一人的出口,半晌,那冰终于暖化在月眸里,顺着眼眶倾流而下。
赵隐刚出药楼,绿芜就跟了出来,本欲驾车前往百草堂,却被赵隐挥手拒绝。这马车虽快,却始终及不上自己轻功好用。他将绿芜遣回楼里后便扬着衣袖,向着百草堂飞去。
到百草堂已是日上三竿,往常应该人声喧闹的医馆此刻却紧闭着大门,敲了半天无人回应,赵隐便一扬衣袖飞进了馆内。偌大的百草堂空无一人,就连八角那个小屁孩都未见踪影。
各处厢房的门皆锁着,不知已离开多久。
赵隐不知医馆里的人都去了哪里,也无处去问,就干脆躺在后院梧桐树上等他们回来。他一身红衣铺在光秃的树干上,好似开了艳红的花朵。百无聊赖地自怀中掏出一个人偶来,是他给白蔲准备的生辰礼物。
那人偶是木制的,上身着了月白色短衫,下身旖旎着桃红色衣裙,那一头墨发松散地箍在脑后,手中执着湖笔。
分明是白蔲的模样。
那衣裳,也是在高邮狱中,两人初次见面时,那女子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