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接过本子。本子里夹着一页纸,这是罗开勋写给萧可冉的:
可冉,对不起!
我不是想解释什么,也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因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所以对你说这些话,只是想释放一下我的心脏负担而已,这样我或许感觉舒服一些,死的不会太痛苦。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人们都乏善可陈。我们都被阉割了,成了傀儡生物。大脑成了人家的跑马场,眼睛和舌头都不能自主。只有肚子充填着自己打来的食,然后自主地把它们变成屎而已。可有时受环境形象,也会消化不良。我们不仅缺乏生命的张力,甚至失去了做人的资质。遇大事而丧胆,见小利而忘命,除了为蝇头小利做着殊死的争夺而外,我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去追求了。不是我们自己愿意活成了盗版、错误百出,因为正版的人是过不了社会审查这一关的。正版的人是什么样的?或许书上有,现实生活我没见过。我们的心灵一进入社会,就已经亚健康了。
所谓真话,只是一时不谨慎的失言而已,而真相就如大庭广众的响屁一样难得一听。但不管怎样,我要为在法庭上的谨慎向你道歉。除此之外,我要为这些年没有做回我自己而向自己道歉,在我离开这个人世前,把我的所有歉意用完。
这满篇的牢骚与抱怨都是罗开勋为自己在法院上作伪证的借口,他想把自己在良心的谴责中解脱出来。可他为什么以绝笔的形式给萧可冉写这封信呢?难道他痛心疾首到了不想活的地步了吗?
这封信满篇的奇谈怪论,让楚山深深感到现代的年轻人,如果他们糊涂,那对社会来说真可怕;如果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更可怕。真可谓,装逼只是瞬间,人性缺失才是永恒。有人说“教育正如教育所愿,把一个个识字的文盲送入了社会”。难道我们的教育真是对人的一种阉割?难道真的担心,如果他们冷暖自知,那么冬花夏雪怎么开放;如果他们流盼东西,这描金绣凤的浮世绘给谁看;如果他们知晓了人生百味,就会忽略当下的这一丝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