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冉死了。
萧可冉死了?怎么会呢?他还那么年轻呀!楚山虽然没有见过萧可冉,可听到他的声音时感觉都能拧出水来,他所剩的岁月构筑的生命的屋顶是那么厚重,怎么会一下子就被死亡洞穿了呢?楚山一时无语了。
他始终在挣扎,挣扎的很辛苦。慕容菲幽忧地说:就这样挣扎着,即使变不成绿洲,沙漠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沙漠了吗?可他不是沙漠,他只是沙漠中的一条鱼。
那天慕容菲接到电话说萧可冉出车祸了,她急忙赶到了医院。本来慕容菲看着萧可冉的蝶棚这堆烂摊子就感觉凄惨,当她见到萧可冉被汽车碾烂的身体后就更惨不忍睹了。血肉模糊的萧可冉正被往手术室推,她慌忙走向前来,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他的家人拽住了她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就死了呢!慕容菲懵了。
萧可冉的家人说,他丧荡游魂地走在街上,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上了。
慕容菲一屁股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半晌才缓过神来:死了,还推手术室干嘛?
萧可冉的家人说,他大脑死了,人已经没救了,但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进手术室为了把心脏移植给别人。
移植心脏,移植给谁?慕容菲茫然问道。
一个年轻人。萧可冉的家人说:反正可冉已经死了,就让他最后再做一件好事吧!
为萧可冉送完葬,慕容菲仍然感觉萧可冉的死是一场虚拟。她回到家里大睡了两天,才从如幻似梦中走出来。她想起了蝶棚,想起了受伤的楚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慕容菲幽忧地诉说着萧可冉的死。深潭般的眼瞳漾着水波,幽暗的瞳孔变得五光十色,像是安魂的灯盏,照亮着亡魂前去的路。又像是转魂的炉火,在这身体如柴,精神如草的冰冷的世界里,养护着一小片春光。
你喜欢他?楚山问。
我只是同情和惋惜。慕容菲摇了摇头,递给了楚山一个本子,凄楚地说:这是他出事后,他的家人在他的口袋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