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汉子!
副将念叨着,收敛了几乎所有情绪,肃穆地蹲下身细看地上的汉子。无疑,这人就是李焘了。
“禀协台大人,还有气儿。”刚才喊叫报告的亲兵小声说着,他也省出方才副将大人的些微不满意来,因此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姚良才不相信般地伸手到李焘鼻子下一探,果真有微弱的气息进出。他顿时火冒三丈,顺手推了一把报告的亲卫,骂道:“娘卖X的,还不叫医官来?!楞住干啥?吃枪子!?”说着话,他撩开前襟掏出随身的列舍尔式左轮手枪。
那亲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远,跳上战马呼啸而去。
“兄弟,兄弟,挺住啊兄弟。”姚良才收起枪扶住李焘的后颈,就着月光端详着,嘴里不住地念叨:“是汉子就给我挺住,老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命享福。”
周围的亲卫们都知道副将大人的脾气,知道这身高体壮的大人有一动火就掏枪的不良习气,更知道这位在台湾和朝鲜趟过尸山血海的大人最重汉子。眼前这位仁兄,确实够汉子!足够当得起副将大人的爱护,甚至也当得起聂军门的爱护!
武卫前军设有军医局,各路都有医生队,采用西医诊治伤员,因此很快就有医生被那挨了骂的亲卫引了来。
众人呼啦一下闪开让出地方,等医生蹲在伤者旁边后又呼啦围拢上来,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在此时说话,作为置身沙场的汉子来说,说不定哪天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莫说敬佩汉子的行为,就说那兔死狐悲之感,就足以让在场的无论副将还是小兵都生出一般的心思来——活着啊,兄弟!
医生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又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众人,迟疑了一下,才偏头对姚良才作礼沉重地道:“大人,这兄弟不成了,那个,那个,掉气后,埋了……”
话声戛然而止,医生的衣服前胸处被姚良才抓住,整个人提了起来,自然就说不出话来。何况,看副将大人圆睁双眼、浓眉倒竖、表情狰狞的模样,胆子略微小了一丁点儿的医生也会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