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了,起先人生地不熟,甘贵还收敛点,没几天。就和本地几个泼皮厮混到了一起,这类人通常很容易建交起“友谊”。
泼皮消息灵,晓得甘贵的主人乃糜家贵客,还是官人绅,所以极是奉承,张嘴“甘大爷您来了”,闭嘴“甘大爷慢走,下回再聚。”
直把这家伙乐得呀,满脸红光,仿佛找到了当老爷的感觉。
市井之中好六博棋。春秋战国就时新起地一种赌采,一方六子,掷箸行棋,脑力倒在其次,主要看手气、掷出去的箸的大小,巷子里一群人聚到起。头挨头挤得水泄不通。大把铜钱朝里抛,甘贵就迷了进去。
他输的惨啊,荷包里根本攒不住钱,反而背了一屁股债,财货比天王老子还大,泼皮也不管甘贵上头有人“护着”,又怕是外地人,哪天一走了之没处去要债。一出门。少说就有三五个汉子,腰挎短刀。凶神恶煞地跟随着。
无形的压力逼迫得甘贵整天躲在宅子里,焦头烂额,彻夜睡不安稳,眼圈儿都陷下去。
糜氏家大权重,在东海威名赫赫,泼皮是不敢随意放肆的,便托人带话进去,说“三天内不还钱,咱拼着被送进衙门挨板子,也得寻你东家说道说道。(??)”
他清楚,那姓李的是不会管的,到时拿不出钱,又失了活计,只有死路一条。
愁苦之下,他甚至寻了刀,想切了手指头,来责备自己的赌性,只是刀晃来晃去,就是下不来手。
唯一的指望,也只有自己婆娘了。
“也不看看咱都什么光景了,扭扭捏捏,胳膊肘朝外拐哩。”甘贵捶胸跺足地训斥着妇人,像匹饿狼似地凶横,事实上他也只有在自个女人面前,才能展现出这种“气魄”。
“当家地,要不,咱寻东家坦白……李东家好心肠,不会见死不救的。”季兰畏缩地说。“满嘴东家长东家短的,才相随了几天,怎地,你这婆娘想偷汉?”甘贵倒忘了,他本就企图让婆娘干这勾当,一把抓着妇人的衣领,布料薄,哧溜声脆响脱了线。接着威逼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