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透气,见李臣还剩大半碗没吃,“你这人哩,喜欢瞎想心思,我走南闯北,随遇而安,到现在还不是活得自在?”
他拍拍李臣的肩膀,瞅到岸边有桑林,一群婆娘正在忙碌,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见,扯着喉咙就唱:
“河边妹子兰花俏咧,听见小伙儿抖鞭梢,脸儿好似火云烧,心痒手难挠哩。
河边妹子儿身腰细咧,送哥去cāo大艑船,荷包儿挂在哥哥腰哩,风里雨里乐陶陶。”
这家伙嗓子不错,据他说,当初就是在田头,唱了几句酸调,把秀玉勾扯上的,声音传得远,采桑婆娘们隐约听到了,朝着船指指点点,惹得崔启年嘴都笑歪了。
正得意着,听到有人喊,“喂,这唱的什么?腔调怪有趣的。”是从离艑船四五米远的一艘大楼船那传来的询问。
自从入了北海河,就远远瞧见前头有这艘船了,因为是海船,个大,怕撞到小舟,行得慢,所以逐渐追上。
第三层船舱那正开着扇小窗,一个扎着双髻的娟丽少女,正睁着黑漆漆的杏眼,朝这挥着手,虽然声音被风吹淡了许多,但还是像铃铛儿叮咚似地,清脆悦耳。
“咱幽州的野梆子。”见到有听众,崔启年jīng神头更旺了,大声回答。
“野梆子是什么?”少女显然没听过这种民间哩歌,大概是看到启年黑瘦瘦的不像富贵人家出身,一旁的李臣端着个大海碗,正在吃汤泡麦饭,于是问,“你们是幽州来的戏班子?太好了,我正闷着呢。”
她把髻上的钗子拔下来扬扬,“来我船上唱不,唱得好,我就把它赏给你们。能值千钱呢。”
李臣大乐,几乎喷饭,笑着对启年说,“原来你还有这本事?去,把钗子赚回来。啧啧,一千钱的头钗,可以换匹上好白绢。”
赖汉倒不高兴了,多少他现在也算个官身,居然被人说成是戏子,当下羞恼不已,嚷嚷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没家教。”
“你……”少女愣住了,她没想到好心好意地请人来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