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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拖着满身的伤终于走进大理寺的监狱。
这几日没少打点这儿的狱卒,现在狱卒见了他跟见了亲人似的,见他行走费力,还有位狱卒主动上前,帮他提着食盒,扶着他探监。
“李司业,府上岩哥儿来了。”那名提着食盒的狱卒悄悄接过李岩手中的铜钱,朝监牢里喊了一嗓子。
“狱卒大哥,每日早上,我父亲的蒸饼麦粥鸡蛋,就要麻烦你帮他买,食盒里是酒菜,中午和晚上两餐的,晚饭还请大哥帮我父亲蒸热。”李岩又是一串铜钱递了过去。
国子司业李林甫下狱第一日,李岩就提着食盒送来酒菜,出手豪爽大方,狱卒们对他是另眼相看,但有吩咐莫不依从。
这世上没有人跟钱过不去,尤其是做这种不触犯大唐律,顺水推舟的人情。
因为李岩使了不少银钱的缘故,李林甫被转到一间单独的监牢,后面的高墙上有一个狭小的铁窗,射进来几缕阳光让阴森森的室内有了几分暖意,一张陈旧的板足书案,两个马扎,有张可坐可卧的旧胡床靠着墙,李林甫着一身干净的白叠布囚衣,正侧躺着浅睡。
“父亲,酒菜来了。”李岩用铜钱谢过开门的狱卒,走进监牢,轻轻唤道。
一骨碌翻起身,李林甫下了胡床,上前接过食盒,低声急急问道:“这几日可曾接近永穆公主?”
额头还带着汗珠,李岩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紧绷着,缓缓点了点头,“她坐……在辇车上,还在外面等着。”
“她有没有看到麒麟头翡翠?”李林甫的小眼睛大了一些,放着光,白皙微胖的脸上有了笑意。
“身上的……伤就是她亲手敷药裹的,应该……应该看见了。”李岩说话都很费力气。
“岩哥儿,你怎么了?”李林甫这才发觉有些异样,赶紧放下食盒,扶着李岩到胡床上坐下。
“昨日被马车……撞得狠了,晚上高烧得厉害,今儿浑身……都没……没力气,没事,你快用饭。”李岩说话都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