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他看上去脸色极苍白,却衬得那丹凤眼线墨玉般斜挑入鬓,灯影深浅,将他俊雅的面容勾勒得分明。
听到有人进来,他未有丝毫动作,似乎连看也不想去看,始终半阖双目。穆流汐走上前去,将两个小瓷瓶放在案前:“无邪,大瓶外敷,小瓶内服,忌怒、忌寒、尤忌劳心。”瓷瓶无意碰撞,一丝极轻的响声,落于耳中。上官无邪仍未睁开眼睛,眉间淡淡掠过一丝轻痕。
“无邪,你今日一天没有吃饭了。”穆流汐看着闭眼的上官无邪皱着眉头说道。
上官无邪听到穆流汐讲话,腾的坐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总以为青城就在我的身边,还像当初一样,端着酒杯就进来问我喝不喝酒,或是严肃的告诉我莫要大意,可是流汐,他就这样走了,我……”
穆流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若是你想着青城,便振作起来,明日,送他回去。”夏寂言站在穆流汐身后,亦定定的看着上官无邪。
“无邪,这是青城的酒。”程一尘手中拿着琉璃瓶,递给了上官无邪。
“寂言,一尘,放心我。”
几人不再说话,上官无邪与顾青城自幼便是相识,校场七年,更是有了极其深厚的感情,如今顾青城的离去,对他的打击着实之大。
程一尘不想多留,转身走了出去。走到中庭,迎面有侍卫带着个人匆忙上前:“将军,皇都八百里急报!”
程一尘见是急报,不敢怠慢,再看信使的服饰竟是来自宫中,彼此招呼一声,即刻代为通报。信使入内奉上急报,穆流汐见八百里加急用的白书传报,心中隐隐不安,却见夏寂言拆开一看,神情遽变,竟猛地站了起来。
很少见他如此失态,穆流汐着实吃了一惊,忙问道:“寂言?”如雪的薄纸自夜天凌手中滑落,她低头只看到四个字青帝病危。
细雨霏霏铺天盖地,风一过,斜引廊前,纷纷扬扬沾了满襟。远望出去,平衢隐隐,杳无人踪,千里烟波沉沉,轻舟独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