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静静地一言不发。你若说他醉了,他真要答你话时清晰如许,你若说他没醉,他已不是平常的他。中宵月影,朦胧入室,穆流汐倒是真的不胜酒力,自己早已迷,拎着酒壶一晃,笑道:“又空了,寂言,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便真的醉了!”
夏寂言淡淡一笑,低头看向她:“你不是想见醉酒的我吗?”
“那你醉了吗?”穆流汐问道。
夏寂言望向窗外月色,停了片刻,握手成拳,又在自己面前伸开,修长的手指干燥而稳定,若握上剑,叫人丝毫不怀疑可以一剑封喉。
他静静看了半晌,说道:“酒,确已经喝的太多,但却不像,是吗?”
“没有这样醉酒的。”穆流汐轻声说道。
“嗯,或许没有。”夏寂言眼中黑的清透,淡淡说道:“但我从第一次喝酒便告诉自己,不管喝多少,人不能醉。喝酒对我来说,从来只是一种定力的练习罢了。此生,我只真正的醉过一次,三年前。”
“为什么?”
“因为醉了,便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了。”夏寂言握着穆流汐的手,又说道,“三年前,则是因为,什么都不想再去做了。什么将军,什么战场,都不想。可是流汐,自从遇见了你,我便愿意再次,投入到这样的纷争之中。”
穆流汐看着他,神色如常,不理会最后的话语,问道,“一直清醒着不会累吗?”
“醉而复醒,实则更累。”夏寂言缓缓闭目,轻嘲道:“何苦自寻烦恼。”
穆流汐专注的看着他,眼前那刚毅的轮廓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柔软,叫她看得痴迷。她伸手触摸他的唇:“在我面前,你也要这样控制着自己吗?”
夏寂言睁开眼睛,眼底浮起神色温柔:“有你,我不因酒醉。”
穆流汐笑着站起来,身子却软软一晃,她伸手去扶桌案,不料落入了夏寂言的怀抱。
夏寂言俯身看她,戏谑道:“灌酒的人自己先醉了,等我告诉四哥去。”穆流汐没有说话,定定看着他,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