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吧。”
迎面走来的是一身副将服饰的李敢,军人行步总是铿锵有力。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身后那人所吸,顿时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如烛火。映入眼眸的是一袭如雪一般明亮的白,那感觉好似将柔柔的月光倾在细腻的沙流之上,以白映白,美得舒服亲切。少年的面容在众人眸中的倒影越发清晰。淡眉如叶,唇如薄翼,身姿俊雅玉挺,那淡漠如深湖的双目让人久久无法平视。他只是静静地一步一步走着,却让人仿佛嗅到竹兰淡雅的清香。
众人还惊愣着,圆瞪双目,还未醒过神来,皇后王氏便一眼认出了刘彻,伸开双臂,踉跄几步扑上前哭嚎着抱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哭了一阵,几乎要背过气,王氏遂又抬头起身伸手在他脸上摸着,指尖颤抖着滑过他的眉,他的眼皮,他的鼻,这触感如此真实,王氏惊了一下,忙伸出另一只手按上他的胸口,半晌,喜意才慢慢爬上她的眉梢,泪又溢了出来,不可置信地傻笑着开了口:“心还跳着,是我的彻儿回来了,是我的彻儿回来了……”
此言一出,梁王似乎惊呆了般,一时如泥塑木雕,直愣愣地睁大眼,半晌未吭一声。
窦氏也是一惊,看了看地上那具死尸,又看了眼刘彻,脸色顿时大变,叫囔着问道:“你是太子刘彻,那地上躺着的又是何人?”
刘彻微扯嘴角,笑容赏心悦目,缓步上前,蹲身一面满眼冷冷笑意地说“那不过是一个与我们祖孙毫无关系的人”,一面伸手轻轻撕下那人脸上的面皮,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他自始至终嘴边含着丝丝浅笑,飘然起身,丝毫没有半点慌乱,仿佛这盘棋他已经掌握在他手中,此时立在他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心计过人的一朝太后,而是一个什么都不配与他相斗的三岁孩童。
静了半晌,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彻儿没有令太后失望吧。”
窦氏面色立变,目带紧张地瞪着刘彻,忽地,又变得一脸愉悦欢快之色。仿佛刘彻的安然归来对她而言不是预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