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凌乱的衣服和脖子上的红痕,便知道那个猪一样的沈员外又对他动手了。不禁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赵延美没有抬起眼睛,只是低着头急急走上了车,湘兰泪流满面,也跟着坐进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着,赵延美一言不发窝在一角,湘兰默默地哭,不敢出声。
“停车!”赵延美突然开口说道。
湘兰不知所以,但也还是让车夫停了下来,她轻轻唤道,“哥……我们不回家么?”
家?那个奢靡的销金窟算得上是家吗?赵延美骤然冷冰冰的笑了下,低哑着声音说道,“我一个人人走走,你先回去。”
湘兰知道赵延美此刻什么都不想说,他发起脾气来是很恐怖的,湘兰咬了咬唇,不敢说什么,只是一再叮嘱,“哥,早点回来,我做点吃的等你。”
赵延美轻轻嗯了一声,便撩起袍子跳下马车,一个人向着别处走了。夜色如墨,月华如练,他猩红色长袍飘飘荡荡,美得那么凄惨。
湘兰大哭起来,车夫老卢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说道,“小姐,别哭了,咱们还是先回去等老板吧。”
湘兰止不住的流泪,老卢只好扬起马鞭,往燕山楼去了。
不知不觉,赵延美一路沿着武陵湖走,走出了好远。这夜冷得彻骨,赵延美的衣着单薄,他却觉不出寒冷,因为再冷,也不及心底的寒。上天对他是不公的,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他就像一个傀儡一般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上天,任由上天随意欺凌,他自不能反抗。冷冷笑出了声音,不禁又念出了那首词,“玉纤暗数佳期近,已到也、忽生幽恨。恨无端、添叶与青梧,倒减却、黄杨一寸。天公定亦怜娇俊,念儿女,经年愁损。早收回、溽暑换清商,翻借作,兰秋重闰。”这是他娘临终写下的,他绢在扇面上,时时念着,时时唱着,就好像娘还在他身边一样。
“经年愁损,经年愁损。”赵延美甚至哭不出来,他把一切都藏在心底。这些年来,看着自己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的被踩在脚底,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