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忧心,便着人传信到景仁宫,说自己偶染小疾,暂不去她那边烦扰,待他好了,再与她相见。
这大半年来,皇贵妃虽越发地乖戾倦怠,但听闻圣上染病,却立即起身,赶往乾清宫。见圣上满面灰败,气息奄奄地窝在床榻之上,不时一阵惊天动地地咳嗽,心中一痛,几乎要落下泪来。
圣上见了她,忙伸出手拉住她道:“朕不是不叫你过来么?如何又过来了?”
皇贵妃目中含泪,嗔怨道:“你还说?你都病成这般了,我不亲眼瞧着,怎能安心?”
圣上咳了一声,道:“这是老病症了,朕毕竟年纪大了,又向来体弱,也不知还能熬几年……”
皇贵妃忙了“呸呸”了两声,横眉叱道:“陛下是越发背晦了,这样的话也能说?臣妾比圣上还大,陛下此言岂不是说臣妾也活不长了?”
圣上笑着执起她的手,方要说话,忽一阵急咳,半晌不能停息,几乎要将肺从腔中咳了出来。皇贵妃看得惊心,忙起身到他身后帮他捶背。
圣上摆摆手,好一会子才平息下来,宽慰她道:“你莫忧心,每年都有这么几回,许是这几天我出去走了两圈,被风吹着了,才犯了气疾,过了也就好了。”
皇贵妃将他揽在怀中,抚着他的胸口道:“陛下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如何还这般任性?今年的冬日虽不似往年寒冷,但毕竟寒气凛冽,如何就随意到外面走动呢?”
圣上躺在她怀中,只觉安宁,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子才道:“朕只恨朕已这把年纪,却无子嗣承继江山,便是死了,到了地底下,又有何颜面去见祖宗?”
皇贵妃听闻,心中竟是一痛,想起早逝的孩儿,眸中不由又泛起泪来,哀泣道:“若不是咱们的孩儿福薄,如何叫你这般忧心……”
圣上听她提起故太子,心中也是悲恸不已,眼角亦沁出泪来,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宝儿已是去了,你我莫再沉湎于哀痛,叫他看见——他一向心疼爹娘,看咱们这般痛心,想来会不安的……”
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