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姑姑回了殿中,皇贵妃却已经醒了,人仍泱泱靠在大枕上未动,见她进来,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靡姑姑便喊了鸾镜进来,说:“尚功局送了为太子祈福的地藏经过来,怕惊扰了皇贵妃,便未叫进殿。皇贵妃要不要过一过目?”
皇贵妃倦怠地点点头。靡姑姑将绣经从鸾镜手中接过,亲送到她跟前,皇贵妃便伸过手来略翻了翻。
靡姑姑见那手肉皮松散,青筋历历,已不复往日的细嫩润泽,目光不由一怔,便顺着她手臂往上看去:原本油亮鸦青的一头乌发如今已白了大半,面上沟壑隐隐,纹络横生,早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明明白白地显出了老态,看上去竟比她还要苍老几分。
想到这里,她心中却是一讪:是了,皇贵妃本来便比她还要大几岁,本便是知天命的老人了。
这些年来,她冷眼瞧着,她就跟个老妖怪似的,总不见老,一张面皮反教她用人乳养得愈发红润细嫩。若不是太子夭亡,她像一下被抽走了精气神,也不会显出本来的面目来。
看着她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她心中生起一股难言的快意,这老妖精也有今天!那些惨死在她手里的冤魂大约可以安息了,她的花儿也能瞑目了。心底呢喃着这个名字,她身上陡然起了一层战栗,目光如刀,狠狠刺在皇贵妃的面上。
皇贵妃若有所觉,不自觉抬起头来,见靡姑姑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便一摆手,恹恹道:“罢了,去供在太子灵前罢。”说完便又靠回枕上,合了眼睛。
靡姑姑便躬身行过礼,悄声退了出去,亲到西暖阁,将绣经书奉了上去。转头吩咐宫女们小心服侍,便信步回了自己的寝房。
回到寝房中,她便把那荷包解开,从中倒出三七、菟丝子、东白芍三味药材来。她略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之意:今日已是十月二十日,三七二十一,那明日便是约见之期,他们倒知道,自个儿明日并不值夜;菟丝子喻在子时,东白芍意指方位,加上荷包上绣的龙鳞竹,整个儿便是“二十一日